“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苏夜棠显然对于祈婪的所谓打探消息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已经走得很远了,再走远一些可就回不去了。”
“唉……”祈婪也泄起气来:“好吧。”
就在两人转身的那一瞬间,双双眼前一亮。
他们终于在这漫天黄沙当中,看到了活物———一只在沙子上艰难爬行的蝎子。
“哈哈!”祈婪扬声一笑道:“看来这趟出来的还是挺对的。”说着便朝着蝎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苏夜棠翻着白眼道:“不就是一只蝎子吗?喂喂!你等我下!”
不得不说,这是一只比较憨厚的蝎子,它在炙热的沙上十分努力地爬行着,速度缓慢,连弯都不带转的。
“沙蝎!过来爷爷这里!”祈婪突然冲着蝎子大吼一声。
就在那一瞬间,苏夜棠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或者祈婪疯了?他居然在跟一只蝎子讲话?
却见那沙蝎听完祈婪的一声吼,突然之间调转了方向,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用力爬了过来,恰恰停在了祈婪的脚边。
苏夜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确定自己不是撞邪了。
“小的过来了,祈婪大人,您有何吩咐啊?”那蝎子突然发了声。
“你……”苏夜棠指着祈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祈婪得意道:“我是九百万年的妖兽,它才一千年,听我的话很正常。”
苏夜棠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沙蝎,爷爷问你,这沙陵镜的镜主现在何处?”
沙蝎闻言,想都没想直接道:“沙陵镜主在这片沙漠东南方向的尽头,尽头那里有一片小绿洲,名为酒汀镇,沙陵镜主就隐于镇中。只是,这里的气候十分异常,白天酷热,夜里严寒,到处缺水,想要穿越这片沙漠到达尽头,是头一件难事,到了尽头能否找到绿洲,是第二件难事,找到了绿洲能否进得了这酒汀镇,又是一件难事。而这最后一件最难的事,自然就是沙陵镜主的考验,祈婪大人,小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听到这里,苏夜棠已经崩溃了。
别说是沙漠的尽头了,他们现在远远的还能见到客栈,却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再继续走下去了。
“嗯很好,去吧。”祈婪刚十分满意地让蝎子离开,转而却又叫住了它:“唉,你这一千年还没修成人形,资质真是有够差的。”
“是,祈婪大人教训的是,小的日后一定努力修炼。”沙蝎谦卑道。
“就会欺负老实人。”苏夜棠相当不齿祈婪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刚刚跟人家打探了消息,现在又来奚落人家资质差。
“你不老实,我不也照样欺负着?”祈婪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怎么样,最后不还是帮你打探到消息了吗?”
“然而我们并没有什么条件能够到达沙漠尽头。”苏夜棠不客气道。
“是啊,我也没办法。早上倒是看到客栈的两匹骆驼,但是秦掌柜却说是拉货用的,不拉客人,那个宫老板还摆了一副臭脸,哼。”
“我总觉得那个宫老板很是不善……”苏夜棠说出一直以来的隐忧:“祈婪,你不觉得她看小霜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吗?”
这么一听,祈婪若也有所思起来:“嗯,我们先回客栈再说。”
结果,还没进客栈的门,二人就被秦掌柜指挥着客栈的护院将他们五花大绑了起来。
“呦,看着挺光鲜亮丽的,却没想到,竟是两个小贼!”宫老板在他们面前悠然地踱着步。
他们此刻被绑在椅子上,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挣扎。
如果刚刚苏夜棠的分析是对的,那么现在宫老板这一出,就统统都解释合理了。
她这么做,自然是为了霜凤花。
苏夜棠冷哼一声道:“难不成,你的璃珠是在我们的房间里搜出来的?”
“正是,难道你们还不想承认?”宫老板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二人,捏着手里的璃珠,心情大好:“也罢,这大漠这般酷热,总不能将你们赶出去,你们便留下这花,我可以既往不咎。”说罢,她从口袋里掏出罐子展示给他们看。
“你动了我们的房间也就罢了,居然还将它私自拿走了!祈婪!动手!”
苏夜棠话音刚落,只见祈婪已经将绳子撑破,一记手刀将苏夜棠的绳子也解开了,之后,苏夜棠第一次见祈婪祭出自己的法器。
六界古籍中说,每个人法力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都可以自己做一件法器。过去她见过父君的长剑,见过白子潇碧青色的竹笛可以化成长刀,可没想到祈婪的法器,居然是一条长鞭。
她一直以为是那把碍眼的扇子。
祈婪一跃便上了桌子,第一鞭抽中了宫老板的手腕,长鞭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很清晰的血印,宫老板吃痛脱手将罐子放开,祈婪第二鞭将快要落地的罐子勾了回来,交给苏夜棠。
“接下来,就是你们了!”只见祈婪身子未动,依旧站在桌子中央,每次抬手甩下,便会有一个护院应声倒地。
苏夜棠有些惊呆地看着地上的那些护院,不由得想:祈婪下手还真是毒辣,鞭鞭打脸,绝无失手。
苏夜棠从未见过这样的祈婪,愤怒之中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神采。
唉,愚蠢的狐狸精哎,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动了祈婪心爱的小花,这下栽了吧,妖兽发怒什么的,最可怕了。
苏夜棠正出神的片刻,祈婪已经将之前团团围住他们的二十几个护院统统打趴下了,啧啧啧,这一个个脸上的长血痕,那叫一个惨烈呀惨烈。
宫老板此刻已经傻了眼,连素白的手腕上正滴着血也顾不上了,连忙跪在地上:“祈婪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也不是不知道您在妖界的大名,只是……只是小的一时糊涂,听说这霜凤花可以永葆青春,那日在门外又听到你们给此花取名,小的以为你们并不知晓此花的来历,便动了这念头,以为祈婪大人并不会在意这一朵小花……总之是小的糊涂,还望祈婪大人饶了小的一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狐狸精天生演技好,说这一堆话的时候竟是有一股凄凄切切肝肠寸断的感觉。
然而,祈婪是个洁癖,此刻狐狸精却跪在地上……抱了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