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拜过天地,然后拜谢皇上,最后夫妻交拜。
华樱藏在宽大衣袖里的双手始终紧握着杨文初送她的玉佩。玉佩被攥出了温度,贴着手心,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此刻她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只是听着王继恩那尖锐地声音拖得悠长:一拜天地!
她俯身一拜,天地今日为证,你我结为夫妻。
杨文初看不到华樱被红盖头遮掩住的容颜,只是一颗心狂跳个不停。
那是他从年少时就认定的女孩,可是今日直到拜堂的这一刻,他还是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王继恩继续喊道:“二拜皇上!”
原本是二拜高堂,只是周太后未到,杨文初的父母更远在太原。王继恩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珑,直接就改词为“二拜皇上”,这让赵匡胤心中甚是得意。
杨文初与华樱肩并肩而立,红衣宛若天边霞光,宛若一对璧人。
两人齐齐下跪,朝着赵匡胤叩拜,赵光义在旁也跟着笑,可是目光却瞥向不远处的花蕊夫人。
王继恩看着新人起身,于是乐颠颠再喊:“夫妻对拜!”
璃笙搀扶着华樱转身,与杨文初相对,两人又是一拜。
“礼成!”
王继恩笑得仿若一朵大红花,赶紧上前,笑嘻嘻道:“杨大人,新娘子还等着您掀红盖头呢!”
杨文初愣了一下,便上前,双手掀开华樱的红盖头。
低垂的容颜娇艳如花,眉目动人,脸颊飞红,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请新人敬茶!”
王继恩连忙挥手,太监送上茶盏,华樱与杨文初跪倒在地,向皇上敬茶,赵匡胤看着两人满心欢喜,抿了口茶放到一边,接过王继恩递过来的红包,分别赠予两人。
接下来是向晋王敬茶,赵光义接过华樱敬上的茶,忽然朝她一笑,目光中别有深意,华樱似乎明白了什么,指尖骤然握紧。
晋王要动手了!
竟然是现在!
她回敬一个灿烂的笑意,赵光义抿了口茶放下,伸手去接杨文初递过来的茶杯,忽然指尖一颤,脸色骤然转为青灰色!
哗啦一声,茶杯脱手,径直掉落地面!
赵光义紧紧揪着衣领,长大了嘴巴急促地呼吸着!
华樱配合地装作吓了一跳,尖叫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直接一头扎入杨文初怀中!
赵光义痛苦地跌倒在地,挣扎着吐出一口深紫色的血沫!
所有人都被这突入起来的变化吓到了,唯有赵匡胤还算冷静,扶了弟弟,一边厉声喝道:“传太医!快!”
后半句仍是不可避免地变了调子,赵光义靠在皇兄的怀里又咳了一口血,王继恩慌乱间看到刚刚奉茶的太监往外跑,一边指着他,扯着嗓子喊:“快把他给我拿下!”
黑暗中一道黑影已经翩然而至,在侍卫动手之前,便将小太监一脚踹翻在地。
那小太监见状不妙,从怀中掏出什么就要仰头喝下,华樱眼明手快地冲上去一巴掌将他手中的药瓶打飞,然后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扔给黑侍卫。
“谁是你的主子,谁指使你下毒的!”
华樱气势逼人,小太监忽然一凛,反手指着华樱道:“是你,是你让我这么干的!”
“哦?”
华樱完全不觉得出奇,而是浅浅一笑,道:“是么?”
说完,她忽然一伸手,朝着璃笙吩咐道:“璃笙,把王爷刚刚喝过的那杯茶给我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