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那咱们就等上一等吧!”
晋王洒然一笑,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说着将手一抬,对身边的黑侍卫说了一句:“我说带着有用,你偏不信,还不快些拿出来?”
“王爷英明”,黑侍卫嘿嘿一笑,便伸手往怀里去掏什么东西,深邃的五官骤然从脸上浮现出来,看起来倒也是个眉清目秀的。
那白侍卫苍白着一张脸,斜眼去看他,一脸嫌弃的模样。
杨文初定睛一看,原来那黑侍卫自怀中取出来的是个红漆锦盒,再将锦盒打开,里面放着的,竟是黑白分明的一副围棋。
这旗子颗颗温润通透,一看就并非凡品。
晋王爷倒是好一番闲情雅致,杨文初心中暗道,就见晋王笑呵呵地望着自己,问道:“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对弈一局,如何?”
杨文初不擅棋艺,于是连声推辞,晋王眉宇微蹙,片刻便又看向黑侍卫,冷哼道:“看吧,带错了玩意儿了,应该把那对渤海国送来的九转玲珑扣拿来才是。”
“属下知错,请王爷责罚。”
黑侍卫面无表情地单膝下跪,一脸诚恳地等着自家主子处罚。
杨文初见这主仆两人一文一武戏正唱得热闹,于是自己也不能不给几分面子,硬着头皮开口拦了,笑道:“下官虽不擅长,但打发时间,倒也是可以的。”
于是黑白两位侍卫忙着摆出棋具,晋王率先出手选了白子,杨文初知道这是饶子棋的规矩,便再未推辞。
双方你来我往,时快时慢。
杨文初对这种文人雅士的玩意儿并不擅长,见晋王气定神闲的模样,显然是个中高手,其实棋局原本就毫无悬念,不知不觉中,杨文初的一片黑子便落入白子的圈套,尽数陷落于此,年轻的转运使捻了一枚黑子在手中,彷徨半响不知如何落子,忽然就听轻快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他正欲抬头,就听到少女清脆的声音欢快而来,问道:“呀,你们原来在下围棋呢!”
说话的正是华樱,她一身鹅黄色罗裙,外罩织锦披风,唇角的梨涡随着笑容泛起,若隐若现,俏丽如同一朵盛放的蔷薇。
杨文初没想到华樱会来,连忙起身就要上前相迎,就听见华樱笑盈盈道:“怪不得我梦见有贵客到来,原来竟是真的。”
她说话时已经看向了晋王的方向,面前的男人不过中年,身材不高,但一身威严之气凛然从容,身上的衣袍虽然看似朴素,可铺满的苍松翠柏暗纹,一看就是皇家绣坊的手艺。
“哦?姑娘从何处看出是我是贵客?”
晋王笑得平易近人,这会儿也不自称“本王“,只是与平凡人无疑,以“我”代称。
“棋子”,华樱皱着鼻子笑,大胆上前,衣袖拂过棋盘,伸手从杨文初的手中取了那枚黑子,迎着灯火斜斜举高,笑道:“这黑子漆黑润泽,可对光的时候,又能看到碧绿的光彩,应该是产自云南大理的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