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笑盈盈的少女在瞬间就变了脸色,杀气肆虐,反手将庞副将从地上拖起来,然后朝着假山用力一推!
就在此刻,不远处传来杨文初清朗的声音:“是谁?”
来的正是时候。
华樱得意地将手一松,反手又朝着庞副将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见他的后脑结结实实撞在了石头上,鲜血直往外涌,她便很快地后退了两步,顺势坐倒在地,反手弄乱了发髻,又将衣襟往外拉了拉,然后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一棵柳树下一动不动。
杨文初原本只是碰巧经过,听到假山后面传来的异常响动,心中觉得疑惑,便走过来一看究竟。这一眼看过来,就连是镇静如他,心中也免不了一紧。
华樱缩在一边,衣衫不整,发髻凌乱,几乎要把自己给缩没了,而庞副将背靠着假山躺着,血流了一地,在他身下汇聚成一个小小的血泊。
从这样子看,杨文初多少能猜到发生了些什么。
此情此景,一句“盈儿”险些喊出口,硬生生吞了回去,杨文初快步上前,脱下外衫将华樱裹了起来,关切地说道:“郡主受惊了。”
华樱缓缓抬起头来,乌黑的眼眸里闪着委屈和惊慌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望着庞副将的方向,发呆了片刻,忽然一头扎进杨文初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杨文初原本打算问一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见华樱这一哭,似乎是连天都阴沉的要下起雨来了,他也没办法开口再问,只能任凭她抱着自己的腰,埋头在他怀里哭个不停。
看起来,她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这个庞副将平时就仗着姐姐得宠,成天耀武扬威,□□掳掠的坏事也没少干,这回可倒好,竟然欺负到当朝郡主的头上了!
杨文初本就对这个硬塞给他的副将没什么好感,低头见华樱哭得伤心,心中的火气不免又多了几分。只是放任他躺在那儿不救治也不是个事儿,本打算起身喊人来,但只是一动,就被华樱用力抱紧,根本不让他离开。
华樱紧紧抱着杨文初,一边抽泣一边心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从小她就拜在“大漠飞鹰”的门下,尤其跟杨文初最亲近,只是那时候年纪小,五岁入门,十岁时武功其实也只是刚打好了底子,就接到书函说家中变故,她连夜赶回家,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悲剧发生。
午夜梦回,总是会想起两小无猜的清澈岁月,杨文初比她早入门一年,少年时就生得儒雅温润,气质不凡,习武也极为用功,师傅对他的人品性格都颇为赞许。倒是后入门的华樱经常让师傅头痛不已,束手无策。她自小远离家乡,身世离奇,因此也养成了刁钻古怪的性子,又常常花样百出,唯有杨文初对她百般疼爱包容,于是在幼小的女孩心里,那一抹湛蓝的身影,是记忆里为数不多的亮色。
那时候,她的一片芳心就暗自许给了他,本想找机会将自己的身世坦然相告,可偏偏话到嘴边,总是难以启齿。最后直到分别的那一刻,她终究是没能对他说出心里的秘密。
自此一去,便是整整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