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将头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拉开门站在门口,冰冷的仿佛一堵墙。
华樱并未说话,而是默默地朝他举起了手中的玉佩。
她毫不客气地抬头盯着那人,目光里充满坚定的神色。男人露在外面的眼睛闪了一下,接过玉佩,低头侧身让路,伸手示意华樱可以进去再说。
华樱见状也不迟疑,拎起裙摆,从容迈步走了进去。
别院内仿佛是别有洞天,门口是方正庭院,穿过大堂,回廊九曲,水榭亭台,假山阁楼,倒是一应俱全。
男人将华樱领到一间房门口,然后停下,华樱见他既没有想要敲门又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于是干脆自己抬手敲门。
敲了两下,门吱呀一声开了,杨文初穿了一身暗褐色的袍子,站姿笔挺,脸上却有些藏不住的疲倦。
华樱愣愣地看了他一眼,便一头扑入他的怀中,张开双臂用力抱住了他!
“文初哥哥!”
看到他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家仇国恨,权谋斗争,一切都敌不过这个人重要。只要他站在自己面前,望着自己安静地微笑,她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温暖的,剩下的,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杨文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将她揽在怀里,用力抱紧。
久违的温暖让华樱觉得心中一片平静,她将头紧贴在他的胸口,如同孩子般的亲切依赖。
“你们可以走了”,忽然在旁久不说话的男人出了声,华樱从杨文初怀中探出头来,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
男人点点头,华樱便转头看向杨文初,见他轻轻点了点头,于是她也跟着露出笑容来。
“这几日劳烦先生招待,文初在这里谢过了”,杨文初一手牵了华樱,礼貌地欠身向男人道谢,男人还了礼,杨文初于是轻轻靠在华樱身边,道:“那,我们走吧。”
华樱点了头,应了一句“好”。
两人手牵着手快步离开,华樱觉得自己的手掌被攥在杨文初的掌心,再多的疲倦也一扫而空,她忽然就觉得只要在杨文初身边,她就什么也不害怕了。
“你为什么要来?”
走出门口,杨文初牵着华樱默默往前走,华樱忽然轻声问他,杨文初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她,柔声道:“你既然来了,我怎能不来?”
他侧头看着她,眼中的神色深沉,仿佛藏着千言万语,许久只说了句:“我担心你。”
华樱只觉得眼眶一热,道:“你就不问我到底为什么骗你?”
“从你离开的时候,我就隐约猜到,你有事情瞒着我”,杨文初神色安然道:“果然,你走了没几天,我就接到皇上的传信,说你上了去汴京的船。我就知道,你还是决定要出手了。”
虽然不知道华樱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杨文初回忆起华樱分别时对自己说的话,忽然就明白,她这一去,必定是九死一生的。
他绝不能让华樱独自一人陷入危险,就算她真的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也要想办法保护她的周全。
他日夜兼程,只比华樱晚了几天,但是他刚下船,就被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团团包围。
那是赵匡胤的暗卫,他的行踪早已经掌握在了当今圣上的手中。
听了杨文初所说的华樱才明白过来,她以为她占尽了先机,但是实际上,她其实已经输了。
一旦她威胁到皇上的性命,皇上立刻就会反击,而他的筹码,就是杨文初的安危。
毕竟是一国之君,心思细腻,令她不得不心生敬佩之情。
好在,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要谁的性命。皇上与晋王兄弟反目,才是她最想看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