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便陪着圣上出巡,祭拜祖先,之后便回到赵匡胤出生的夹马营,这里早已经没有人居住,院子空荡荡的,皇上显得格外兴奋,兴冲冲地进院,转了一圈,这才指着庭院的一角对众人说道:“这就是朕小时候住着的院子了!朕记得,朕当时还把自己的小玩具埋在了那里呢!”
王继恩会意地立刻挥了挥手,两个侍卫上前,照着皇上的指点,在角落里真的挖出了一匹做工精致的小石马。
赵光义接过小石马,看了又看,笑道:“皇兄的记性可真是好。果然在这儿呢!”
说着恭敬将石马递到赵匡胤手上。
赵匡胤颇有感触地望着手中的小石马,那是幼时父亲为他做的,他一时兴起,便藏在了院子里。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少年时留下的玩具,竟然还能再回到他手上。
他自年少便外出从军,征战数年,漂泊动荡,却不想有重回洛阳的一天。
一时间感慨万千,杨文初与华樱随侍在两旁,互相对望了一眼。
“朕没想过,还能回来这里”,赵匡胤将小石马攥在手心,长叹一口气,道:“这么多年了,朕做过很多次梦,梦见自己回了洛阳。后来朕才明白,朕这是想家了。”
赵匡胤没理会其他人,而是接着说下去:“朕这次回来,不止想多住几日,还想,迁都洛阳。”
“皇上!”
最先说话的是赵光义,杨文初流出惊讶的神情,华樱低下头,连她也想不到皇上竟然不声不响地就做出这么大的决定。
“皇上,迁都不是小事,不可轻易就下定论。”
赵光义试图阻止,但赵匡胤似乎是早已经坚定了念头,答道:“汴京地势开阔,没有燕云十六州,辽军南下毫无屏障,而洛阳不同,洛阳自古有天堑作为屏障,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皇上,此时非同小可,守国之道,在德,不在险。”
赵光义义正言辞,华樱看了看杨文初,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浓烈的火药味道。
“皇上,迁都之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赵光义又说了一句,赵匡胤的脸色阴沉下来,将小石马往王继恩怀中一塞,冷哼一声,吩咐道:“回宫!”
华樱看了看怒意十足的皇上,又看了看同样脸色不善的晋王赵光义,心想,皇上为人稳重大气,但并不拒绝新事物,而晋王看起来虽然年轻,却更墨守成规些。最重要的是,他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势力都在汴京,若然迁都洛阳,一切则毁于一旦。
所以他的反对还是事出有因的。
皇上匆匆返回行宫,便派了华樱在门口守着,凡是上门来的,一概不见。
杨文初悄无声息地走进内室,皇上正在桌旁翻看地形图,手边的一块正是洛阳。
“朕不是说,不许放任何人进来吗?”
赵匡胤有些恼怒,但转头就看到杨文初俯身下拜,这才“哦”了一声,问答:“起来吧,怎么是你?”
“启禀皇上,臣此来,是向皇上辞行的。”
杨文初并没有起身,而是直挺挺跪着,抬头看向皇上:“臣想带郡主回趟太原,拜见父母亲。”
赵匡胤抬手扶了他一把,道:“朕没有不准你离开,起来吧!”
杨文初这才起身,赵匡胤又道:“朕这几天都没看到杨曦了,你是打发他先回去了吗?”
“是的皇上,臣派小七回去报信了,婚姻大事,自然是要向父母亲如实禀告的。”
杨文初低下头,他还有另外一重心思,早点把杨曦送走,以防华樱再在他身上打什么鬼主意。
“华樱知道吗?”
皇上又问,杨文初垂下眼眸,他还没有对华樱说这件事。但是,他相信把她带离皇上及晋王身边,总归会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