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齐冷哼一声,刚刚那番旖旎缠绵,他倒是听得一点不落。
华樱无声地笑了,她知道耶律楚齐对自己的心思,所以一开始,确实想要断了他的念想,所以她在酒里做了点手脚,但是后来,她却改了主意。
她想要留给杨文初最美好的自己,就算以后分离,她也能带着这样美好的回忆继续生活下去。
“为何要说演,那都是真的。”
华樱知道怎样能轻而易举地激怒耶律楚齐,有时候她巴不得他全心全意的恨她,也总好过他总是在心里抱着那么一点上不得台面的心思。
耶律楚齐的眼中黑压压沉下怒气,语气虽然淡,可却锐利的刺骨:“你就不怕我去禀告皇后娘娘?”
华樱拢了拢衣襟,夜色微凉,她穿得单薄了些,便知道这话终究是说不得太长时间的:“将军难道不知道,皇后娘娘曾许我特权,不管过程,只要结果。”
“你!”
耶律楚齐被她不冷不热的态度气得差点吐血,恐怕除了华樱,再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璃笙觉得自己夹在两人中间有些尴尬,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总归是不好,于是便缓缓往后退,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缝里去算了。
“将军若没有话说了,华樱告退!”
华樱将衣襟一甩,轻哼道:“我累了,璃笙,帮我送将军。顺便看看有没有人发现他,如果有,直接灭口,不必禀告我了。”
她后半句多少有点玩笑的意思,她是真的累了,想要躲在杨文初的怀里好好睡一觉。
耶律楚齐竭力压下自己的怒气,冷笑一声,在璃笙怯生生的目光中,悠然转身。
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他邪着扬起嘴角,身形一闪,便隐没在黑夜之中。
华樱没有管耶律楚齐是否走了,而是蹑手蹑脚地回房,杨文初依旧在熟睡,甚至连姿势还是跟刚刚她离去时一模一样。
华樱感觉自己浑身冰凉,于是悄然抱了被子将自己裹紧,这才敢躺到杨文初的身边去。
男人的侧颜棱角分明,儒雅中带着坚毅的线条,熟睡时,收敛了英气,多了几分闲适。
华樱瞪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边看变笑,然后弯起眼眸,朝着他的睫毛吹了口气。杨文初皱了眉头,似乎是被惊扰,但并没有睁眼,而是翻了身子,改为把后背朝向了华樱。
华樱这才放心下来,杨文初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于是她小心地伸出手,从背后将他抱紧,脸颊贴着他的肩胛,感觉到杨文初身上传来的温暖,让她觉得心中无比安宁。
缓缓合上眼,任凭一切的喧嚣猜忌都抛到脑后。
如今,这个世界,只有我们。
我和你。
华樱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靠在杨文初的肩头,缓缓睡去,呼吸渐渐变得悠长绵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杨文初缓缓睁开眼睛,淡然盯着房间里尚未燃尽的烛火,一点一点跳跃着在视线里忽明忽暗,像极了现在的他们。
这一秒还明亮璀璨,可你却不知下一秒,是否就会突然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
耶律楚齐,辽国南院大王掌下最骁勇善战的将军,听起来,与华樱的交情不浅。
而他们口中的皇后娘娘,怕指的就是辽帝的萧皇后,暗藏在辽国王座后面执掌权柄的翻云覆雨手。
华樱受命于萧皇后,她的任务又是什么?
这样一来,倒是能够将她假冒郡主的身份入京,交好晋王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串联起来了。
杨文初虽然对赵匡胤尽忠,但毕竟还是心属北汉,更何况,他心中将华樱看的极重,若不是到了危急关头,他并不打算向皇上揭发华樱的真实身份。
他自小学武,师傅教过他,武学之道,不在于先发制人,而在与静观其变,寻找对手的弱点,然后,一击毙命。
杨文初感觉到背上沉甸甸的重量,是刚刚成为他妻子的女子。一夜蜕变,万千风华散落,如同破茧成蝶,振翅高飞。
不管未来会怎样,至少此刻,他应该保护她。
杨文初心中这么想着,不知何时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