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气喘吁吁地赶到和亦然约定好的地方,亦然正坐在那里,旁边的椅子放着一个棕黄色公文包。
思雨跑到亦然的身边,着急地说:“亦然,你叫我这么急,有什么事情吗?”
“思雨,有件事情,我今天必须告诉你,否则我心里会不安的。”亦然脸色非常的憔悴,显然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什么事情?”
“其实你是……”亦然的话刚说到一半,思雨的手机响了,是思浚的来电。思雨觉得很奇怪,现在的思浚不应该在上课吗?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她。她接听道:“思浚,怎么了?”
“姐,你现在在家吗?我有急事找你。”手机的另一端是把急切的声音。
“我现在和亦然在外面聊天,有事电话里说吧。”
“亦然哥……,不,姐,你别信他的话。”
“思浚,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叫别听他的话。”思浚的话叫思雨生疑,难不成他在外面又惹了麻烦,害怕亦然告诉她。想来,亦然今天的确吞吞吐吐,似有所言。
“不,姐,你赶紧回来吧,这事必须当面跟你说。”思浚的语气让思雨担心。
亦然问道:“思浚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叫我快点回去。我得回去了,不然该让他着急。”思雨起身,说道,“你有什么事情,留待下次再说吧。”
“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思雨坐着亦然的车回去。
回到了家,并没有看见思浚的踪影,大概是还没有到吧。这个时候该吃午饭了,不晓得思浚有没有吃过饭。思雨走进厨房,打算给思浚准备午饭。往常,看着她做的菜,他能吃三碗饭呢!思雨开心地笑了,她的人生有云天和思浚这两个人在,已经算美满了,她不敢再奢求太多。
等了许久也不见思浚的到来,放着的饭菜也由热变冷。思雨开始担心起来,不断地拨打思浚的电话,却怎么也不通。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思雨的手机响了,此时墙上的挂钟正好敲过5字。思雨一看是思浚的手机,马上接听:“喂,思浚,你怎么还不来啊?”
手机另一端传来的却不是思浚的声音,对方很有礼貌的问道:“请问你是宋思浚的姐姐吗?”
“对,请问您是谁,怎么有我弟弟的电话?”思雨着急地问道。
“我们这里是xx医院,您的弟弟宋思浚于5个小时前发生了车祸,送到我们抢救,目前生命垂危,请您尽快赶来。”
听到这句话时,思雨的脑袋轰垱了一下,她有2秒钟的时间认为这只是个笑话,是思浚故意跟她开的玩笑。但她很明白,思浚和她对‘车祸’这个名词异常的敏感,是这个词把他们原本幸福美满的生活夺走的。思雨顿时头昏脑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医院来的。
到达医院时,思浚还在手术室。思雨静静地坐在旁边的椅子。此时,她的脑袋莫名的空白,什么都不能想。她无法理解,几个小时前还和她聊着天的人,怎么就躺在了手术上,一动不动,任凭着别人在他身上做着自由切割动作。
手术还在继续进行着,医务人员不停地把一包包鲜红的血液送进去。思雨很想对他们说,用我的血吧,用我的血。可是,她恍然又明白过来,他们不具有血缘关系,她只是他们家在路边捡到的没人要的孩子。
突然,思雨害怕起来,她难道是个不祥人?否则为何自从收养了她,他们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父亲为了帮她买生日蛋糕而死,接着是母亲,现在又……轮到了……思浚?
手术灯灭了,医生们出来对着思雨无奈地摇摇头,表示哀伤。医生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的性命。思雨跑进去,望着手术台上那个苍白的面孔,既熟悉又陌生。她感觉血管里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了,不再流动。往日那个活泼好动的大男孩,现在却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他再也不会笑了,也不会哭了,不会拼命缠着她叫姐姐了。
他才21岁,还没读完书,更没经历过人生的种种,怎么突然就躺在了那里了。前些日子,他还抓着她的手说,会养她一辈子。原来一辈子竟是这样短,他就舍得离她而去了。他明明知道她的姐姐很胆小,很害怕一个人的,他怎么舍得丢下她一个人,自己先走了!
是她的错,这些日子以来,她不该只想着自己的爱情,忽略他。她怎么就能为了云天,把他扔在别人家里,不闻不问呢?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