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天,谢婉婷总是明着暗里跟着思雨,无论她走到哪里去,也无法摆脱她的随身。就拿早上来说,思雨早上5点钟起床,洗漱完毕,走出房间时,发现谢婉婷正站在楼梯的过道处等她。
婉婷一见到思雨,很高兴地说道:“思雨,你终于出来了,我五点钟便在这里等着,害怕错过你出来的时间。”
思雨非常惊讶,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云天说,奶奶为你订好了每天上课的日程,你每天早上起来吃早餐前,得先去跑步,然后吃完饭才开始学习各种东西,对吧?”
“对,没错。”思雨思索着,婉婷这样亲近她,是否想博她的好感,再利用她来接近云天,如同当初的若晴。事实上,思雨猜错了,婉婷对思雨只是一种单纯的好奇,婉婷想知道,宋思雨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云天爱上她。
“其实,奶奶的梦想是当上中国首屈一指的大钢琴家,可惜为了爷爷放弃了最初的坚持。她以前也是这样严格的训练我和云天的,每天至少抽出半天的时间练习钢琴,希望我们其中一个人能继承她的梦想。不过我学习没云天认真,自然弹得也不如他好。云天还在命人在花园后面建了间钢琴房呢,看得出他对钢琴这一乐器也确情有独钟。”
思雨微微一震,刘家后花园的尽头确有间钢琴房,可是云天怎么从来没说过他会弹,而且每次跟他说起那间钢琴房,他总是装作不知道或是极力回避。
“那云天可能是工作忙了,也不怎么爱碰这玩意了。”思雨说道。
“你真的觉得云天是工作忙,才不碰钢琴的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面对婉婷,她不由自主的胆怯了,她果真要来破坏她和云天。
“你知道雪怡吗?”婉婷先是看了看思雨,得到她的肯定后,继续说道,“那时雪怡教云天吹口琴,云天教她弹钢琴,他们永远是那样的和谐与登对,一次架也不吵,令旁人羡慕不已。就是这样太过美好,反而悲伤。雪怡死后,云天既不弹琴,也不玩其他乐器,甚至与音乐有关的东西,他都敬而远之。”
“雪怡,她美吗?”
“美,很美,就像古代画里的美人,让人不得不去欣赏她的美。”婉婷顿了顿,说道,“特别容易吸引人。”
经过和婉婷的一席话,思雨又开始有点嫉妒雪怡,虽然她已经化为尘土,可仍然住在每个人的心里,挥之不去。思雨明知道婉婷的到来并不偶然,她不趁机和云天一起,反而整天跟着思雨。
与婉婷相比,思雨好像逊色多了。婉婷不仅钢琴弹得比她好,还懂得思雨很多不会的东西。简单来说,她既有中国传统女人的气质,也有外国人的热情好客,能静能动。但思雨并没有因此而沮丧,假以时日,她也能变成那样的,和云天匹配的女人。她害怕的是雪怡,雪怡在云天心中的地位是她无论如何努力都动摇不了。
云天最近没花多少时间陪着思雨,她发现云天和婉婷总在房间里窃窃私语,一看到她进来,马上住嘴不说话。婉婷到底跟云天说什么,为什么云天这些天都故意躲着她。看来奶奶的计谋成功了大半,一个谢婉婷就成功挑唆了云天和思雨的感情。
思雨望向窗外,窗外正下着绵绵细雨,四周的空气里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腻感。
“姐姐,你今天不用去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思浚好奇地问道。
“这样的天气真叫人难受,阴沉沉的。”思浚又说道。
“梅雨时节就是这样的。”思雨笑道,今年下雨的次数似乎比往常多。
“姐,我感觉你最近似乎特别不开心,老是苦瓜脸。”思浚把蛋糕上的蓝莓一颗颗吃掉,然后递给思雨,思雨没有伸出手去接。
“姐,我现在后悔了,我觉得你和天哥其实一点也不合适。你们的习惯、性格、想法都差太多了,如果勉强在一起,以后肯定滋生出很多矛盾的。”
思雨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连思浚都看出她们之间有问题。她呢,却还故意选择逃避。以前,她觉得那些为爱盲目的女人很傻,现在她倒成了这类人了。想到这里,思雨不禁苦笑。
“我和他怎么不合适了?”思雨问道。
“就拿买衣服这类小事来说,天哥买衣服花个几万块也不觉心疼,而你平时挑件几十块的都要思前想后的。”思浚说,“看着天哥这样花钱,你不会心疼?”
“这些话是亦然教你的吧?”
“没人教我,是我自己想的。姐,不如我们回老家吧,我大学快要毕业了,可以出来工作养你,欠天哥的钱,我也能边挣钱边还他。以后,你每天在家等我回来吃饭,我不在的时候,你还能去别人家串串门,打打牙噻。”
“傻瓜,你要娶媳妇的,难道你以后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我也让你养着不成?”思雨笑了。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不是忘本的人,姐姐你也养了我很多年,我应该养着你的。”思浚孩子气地说,“我不能让别人欺负你。”
“没有人欺负我,这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懂得怎样走下去,你不用担心。”思雨说道。
“那天哥呢?”
“你好好读自己的书,好好工作,便是报答了我。”思雨说道。
“那你是还要继续回去受折磨了?我觉得天哥一点也不爱你,不然还能叫你受这份罪?”思浚气愤异常,“姐,你不要再回去了,和我走吧。”
“弟弟,你还小,许多事情,你也不懂,没办法做出判断。”
“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不小了。”思浚抗议道。
“在我心里,你还是小孩子。”
“那怎么样才不小?”
“等你结婚生孩子了,就不小了。”思雨说道,“到时,我可以安心把你交给你的妻子。”
“那你现在觉得快乐吗?”思浚问道。
思雨微微一笑,“我很快乐。”
“姐,我觉得你不快乐。以前不管生活多累,你的脸色也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苍白过,一点血色也没有。”
“我脸色苍白?”思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啊,他们肯定虐待你了,这样比坐牢还累的日子,你干嘛恋恋不舍。”
“好了,思浚,不用再说了。现在很晚了,我该回去,你有事打电话给我。”
“姐,我懂了。”
思雨走后,思浚对着静置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蛋糕失望,她居然一口都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