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王府的兵力不在众,在精。
刺了毓王一剑的刺客不久便全部被抓获,挑开蒙面黑布的刺客容颜大现,被扶着的毓王看过之后,脸色却比被刺一剑更惊诧!
那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哥哥手下的得力侍卫洪盛!
一切已经明摆着了,太子哥哥眼里容不下他了,在近日的危机里,他竟要先下手铲除可能与之争夺皇位的兄弟了吗?
手按着胸口冒出的滚烫鲜血,毓王一向淡雅的脸上出现了深仇大恨般的情绪。
沙鑫,你不仁,我不义!你既已逼上门来,我岂能坐视不理地等死?这次,你没能将我一剑毙命,那么,我将回报你致命的一剑!
刺客被押送往天牢,由皇上亲自审问。
东宫内的太子毫无知觉的正左搂右抱着娇媚的人儿,在寝殿里的大榻上行一龙二凤的风流韵事。
天还未大亮,一众大内侍卫气势汹汹地来到东宫,将美梦中的沙鑫惊醒,在慌乱中被带走。
被侍卫押着行至天牢,沙鑫的心胆冒起寒气,不祥的预感如一条碗口粗的蟒蛇将他勒紧,呼吸渐缓,心跳却渐快。
“父皇?”见到不该出现却有预感会出现的沙克玮正端坐在天牢的审讯堂内,沙鑫的双腿带着哆嗦跪下,“父皇,这是何故?”
“何故?”沙克玮眼里冷芒一扫,竟冷笑了起来,“鑫儿,你的场面功夫真不错,朕竟被你的伪装蒙蔽了多年,以为朕的皇子个个兄友弟恭,实为欣慰,不料想,你竟如斯歹毒,为了一句话就想置毓儿于死地……你,太让朕失望了!”
沙鑫的身子僵冷在地,抬眼望向坐在父皇身边的沙毓,他一张俊脸阴沉着,胸前绑着白色布带,隐隐可见鲜红的血迹渗出……
“父皇,三弟的伤不关我的事,我怎么可能对三弟下手?”
沙克玮失望地摇头,挥手让人带出刺客,道:“你的人昨夜去了毓王府,意图行刺,要不是毓王命大,此时,你应该在东宫里偷笑吧!”
“父皇,儿臣不可能派人去刺杀三弟……”还有的话在见到从牢房里被带出的刺客时嘎然而止。
沙鑫的眼瞪大了,微张着嘴,讶异地说不出话。因为,那几个刺客都是他的人,东宫侍卫之首的洪盛赫然在列,低垂着头一副有辱使命愧对主子的模样。
反应过来的沙鑫跳起来,指着洪盛大叫:“父皇,这是陷害!儿臣从未派过任何人去行刺,他一定是受人指使嫁祸与我……”
“住口!”沙克玮掌拍案台,眼中怒火狂燃,“谁会嫁祸与你?难道是毓儿指使你的侍卫刺杀自己?”
“不是……”沙鑫急于辩白,奈何沙克玮大手一抬,并无意让他解释,旁边的人已经拿来一张纸给他,他怔愣地接过,投眼于上,却是越看脸色越青,看完整张纸上的文字,他已经面如死灰。
“这不可能……”沙鑫抖着手中薄薄的纸张,不敢置信地望向洪盛,后者自始至终低垂着头,“洪盛!我待你不薄,你竟如此陷害我?你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陷害?”沙克玮冷笑,手一挥,“朕倒要看看你还要狡辩到何时?来人,带小芤!”
听到沙克玮连昨日的小芤都带来时,沙鑫大感不妙,额头冷汗冒出,紧抓着那一张供纸的手指关节突起,双眼紧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暗道。
果然,出现在暗道的亮处,被侍卫带来的是昨日东宫里密报与他的那名叫小芤的小太监,一接触到沙鑫那双要吃人的目光,瑟缩着身子避得远远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几乎到地。
“小芤,你说,你昨日对太子说了什么,以致太子对毓王暗下毒手?”
“回禀皇上,奴才该死,不该将皇上的话偷偷传给太子殿下……昨日,奴才将在同乡处听来的皇上心里最疼爱的人是三皇子毓王,要不是皇后,这太子之位本应属于毓王的这些话禀报了给太子……奴才该死,不该乱搅舌根,奴才知罪,请皇上开恩!”
小芤边说边磕头,小小的瘦弱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白净的额头已磕得有殷红渗出却没有停止的意愿,直到沙克玮不耐地抬手示意侍卫将他带走。
“朕最疼爱毓儿,不想为他带来不必要的意外,朕平日里不敢表露过甚,却没料到一句无心的感叹竟被人听了去,差点害朕失去毓儿!”沙克玮紧紧抓过身侧沙毓的手,眼中的疼爱之情表露无遗,转头对着呆立在堂中的沙鑫时,却换上了一幅冷厉的表情,恨声道:“鑫儿,朕待你也不薄,你竟如此心狠手辣,欲取手足的性命,你……你还不如直接害了朕,你就能以太子之位荣登大宝,成就你的霸心?”
沙鑫‘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惶恐地道:“儿臣不敢!父皇,儿臣冤枉!”
“你冤枉?你不敢?”沙克玮手指着跪地的沙鑫,怒气冲天,“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你别以为朕平日里不问不闻东宫之事,就是耳聋目盲,心眼闭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罪证一条条一桩桩,朕都会查得清清楚楚,定教你喊不得冤枉!”
“父皇!”沙鑫惊恐失措,扑过去紧抓住沙克玮的手,凄楚地喊道:“父皇,儿臣是真的冤枉,这一切都不是儿臣做的……一定是毓王,是毓王他买通了我的人,上演的一场苦肉计,就为了夺这太子之位啊,父皇!”
“哼!”沙克玮大力一甩,嫌恶地甩掉沙鑫的手,不屑地道:“无人夺你太子之位,是你作恶多端,自己撒手放弃的!”
不顾沙鑫面日死灰的跌坐在地,沙克玮继续对他更猛烈的打击:“传朕旨意,废太子沙鑫,即日起搬离东宫,前往鑫王府禁足!近日的事件查清之前,将由御林军将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废太子?在场的所有人皆倒抽一口冷气。沙毓的眼中亮起两簇精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沙鑫更是无法接受地跳起来,疯狂般扑向沙克玮,颤声哀道:“父皇!您不能这样对待儿臣……”
“朕觉得这样还是太厚待你了!要不是毓儿为你求情,你应该被关押在天牢!”沙克玮长叹口气,对身侧的沙毓慈爱的拍拍,“毓儿啊,难得你对害你之人还有仁厚之心,手足之情啊!”
“父皇,毓儿是谨记父皇教诲,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望父皇宽待太子哥哥犯的小错,一旦查清还望父皇尽快复立太子哥哥!”沙毓俊雅的脸上一片诚恳。
沙毓一手紧按左胸处的剑伤,状似无意地提醒着他差点毙命于沙鑫暗剑之下的事实。
沙克玮心疼地覆上他的伤处,挥手来人,道:“现在审讯完毕,毓儿还是快回府去休养吧,朕已经允你所求不将你哥哥打入大牢了,你该放心养伤了!”
“是,父皇,儿臣告退!”沙毓躬身退场,经过沙鑫时,嘴角扬起一抹不可查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