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意外得到三千精兵的相助,并未让她睡得一夜好觉,反而辗转难安。就算稍稍进入梦中,却也是一股脑的惊心画面,醒来后,后背一片汗湿的冰凉。
天空复又明亮,院中的鸟儿开始扑腾歌唱。
“景贤瑜,我要去洛城,我不能在这干等着了!”肖宇的脸色微白,眼下微青,显然,此处的高床软枕并未能使她睡得香甜。
柳箫早已收拾妥当,紧跟肖宇左右,准备出发了!
“宇姑娘,请容末将禀报皇上,再做定夺!”景贤瑜沉着脸,拦在他们身前。
皇上昨夜的意思是尽量留下她,离北夏国越远,就是离危险越远!
“我现在就要走!”她嚷着,有一股坚决的力道,“这儿里北夏国的上京太远,消息传送误时费力,就算有极好的时机也会变差,你这就去禀报皇上,我先走了!”
说着,肖宇挥手,柳箫一点头,命手下开拔了。
景贤瑜微张嘴,却没有喊住她,转身向小院的人交代了声,连忙赶了上去。
自南京城到洛城之路人流明显增加,行人装扮各异,有三五成群的庄稼汉、商人、镖局人士、仗剑江湖的侠客……大多是人高马大的男子。
戴着斗笠掩着面纱的肖宇心里嘀咕:这些会不会是逸暗中派的那三千精兵化整为零的法子?
到得洛城,看着曾经算是熟悉的街景,尽管肖宇心中担忧上京狱中的肖遥,却也嘴角微扬,心中一股温暖流过。
去年那个拉着丫鬟畅游古街的李香菱已经不见了,她现在就是站在李府门前,恐怕不但没有人能认出她,更没有人会将她与李香菱联想在一起,除了李袁熙!
想到李袁熙,她的心欢快了一些,牵着马匹过了闹市,脚就不由自主地往那个熟悉的方向而去。
“主子,是这边!”柳箫眼看着她去了相反的方向,出声提醒。
“哦!”她敲敲自己的前额,笑笑的拉转马头,跟进队伍。
一行人安顿在了闹市后的一处大院里,是柳箫让人早一步在洛城买下的,今早刚交接完,他们就到了。
是夜,热闹的洛城已渐安静,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几乎不闻人声。
一条黑影自院中飞出,轻巧而无声息,只带起空气中一阵几不可查的淡香。那是属于肖宇身上的味道,不知是不是天踪老人的草药喝多了,那种淡淡的幽香几乎成了她身上不可或缺的一种标志了,且日子过久了,也不曾渐弱。
李府早已灯火暗淡,一片寂静中,黑影轻巧的翻落在偏院里,那是曾经毫不起眼后来因为轩王的青睐而被李府人记起的菱香居,此时,早已人去院空,黑暗中的几间矮房毫无生气地显示着没有主人的落魄,那几棵本就没营养的柳树更是耷拉着枝条,在夜风里划着悲凉的弧度。
肖宇掩在黑巾后的面容扬起一抹嘲讽,原来自己很念旧的啊!尽管在李府的日子不算好,却难免升起故地重游的那种感慨与怀念。感慨自己的莫名穿越,时光竟已过去了将近一年,此间在她身上发生了诸多离奇的事情……怀念的是那段不甚好的日子里也有过的快乐时光。
环顾了一阵,她猫身踏上屋脊,寻找着李府二少爷的房间。
不确定袁熙是否在府里,她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只能在黑暗里以极佳的目力寻找记忆中的厢房。
似乎在肖宇停在房前的时候,房内的人就醒觉了。当她从窗棂的缝隙撑开再跃进时,她也知道,床上的人已经坐起了。
“你……宇儿?”男子的声音很低,带着轻微的颤音,他的鼻子闻到了那种想念的香味,属于小师妹身上的幽香。
“嗯,是我!”她拉下面巾,袁熙已经下床点起了一根红烛。“哥,你好厉害,一下子就知道是我!”
李袁熙披上一件外衣,冷漠的五官因她的来到而柔和了起来,噙着温柔微笑的脸庞在暗淡的烛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晕,在听到她极其自然地喊他‘哥’时,那份柔和的线条僵硬了几分。
“我知道你会来!”他淡淡地道,拉着她在房中央的桌子旁坐下,眼睛几近贪婪地瞅着这张晃眼的精致脸蛋,心里发酸。
一声‘哥’就将他打入了冰窖,宣告他的感情将不易得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