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毒品的渴求强烈到他根本抑制不住,之前断断续续的渴望已经被这个小小的一袋东西诱引得全部复苏过来。
那人把****塞到他手里,又掏出注射器,“用这个比较快。”
见程晓辉不动,那人笑看着他说:“还在犹豫什么?好了好了,算你便宜点,不要会后悔的哦。”
程晓辉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那人的东西,怎么付给他钱,又是怎么上了楼,总之等他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家里的客厅中。
举目一看是有些空荡的四壁和破损的家具,不禁心里一惊,手里的东西掉落在地上,下意识的弯腰去捡,在起身的时候,突然感到头晕目眩。
但他终于想起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了,也想起他刚才说的话。
“你怎么了?失忆啊?”
失忆……
程晓辉的手有些发抖,突然想起什么,飞快的奔向卧室。
从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出夕君早上放进去的那包东西,倒翻在地上,滚落出来的是几瓶药,胡乱抓起来看药瓶上的字,无一例外全都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药。
他跌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也仿佛被这些触目惊心的文字抽离了。
精神药品……精神药品……原来自己精神的变化和记忆的丧失是真的,他突然嘶吼着将手上的东西用力的扔出去,药瓶碎片在房间内飞溅。
疯狂奔出去,根本没有方向,只得在客厅停住脚步,无助的看着面前朦胧的一切,心底里全是灰色,浑身也冷得发抖,看着空荡荡的周围,就好像此刻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拥有的东西本来就少得可怜,连唯一属于自己的思维如今也变得那么混乱,不敢想象将来会怎么样。
夺走他一切的人,是白岩。他好恨。
抱着自己发抖的身体,他颤抖地捡起地上的****和针管。
吸毒这么久,程晓辉从来没用过注射器,他害怕看到用注射器吸毒的人手臂上恐怖的针孔,也听说注射器容易交叉感染,所以不管吸得再厉害,他都未曾试过。
可是现在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他尝试,鼓励他重新体验吸毒的快感。
尖锐的疼痛刺破皮肤,溶液慢慢注入血管。
突然想到早上的那个梦,手中一抖,那张脸刚才还在面前笑,才与他分别没多久,现在怎么就这么模糊了?难道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坠落吗?
为什么闪一刻留在唇边的触觉还是那么温暖,这一刻他却让血管里流淌着冰冷的液体?
今天他还有话没告诉夕君,他的那个梦是那么孤独冰冷,他希望得到她的一点安慰。
挣扎着站起来伸手去拿电话想要打给夕君,可是却犹豫的不敢拔号码,只得茫然的抓着话筒不知所措。
现在打给她又有什么用?跟她说自己又复吸了?
目光移到手臂上未注射完的针筒,突然甩开话筒伸手把针管用力的拔了出来,鲜红的血缓缓流出来。
看着手臂上蜿蜒的血迹渐渐凝固,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给罗医生拔了一个电话,然后关上出门关门,飞奔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