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薇转眼看向已经愠怒的老皇帝,慌忙站起身走到殿中,福身行礼,“方才凝儿身体稍有不适,请皇上恕罪!”
“平身吧。”老皇帝冷哼一声,“朕听说海儿将你送到别国休养去了,都快半载了,身体还未复原么?”
“回皇上,凝儿的心疾是从小落下的,所以需要长时间的调养。”鱼幼薇抬眼瞟了瞟老皇帝,猜想他是因为公孙覆的关系才这样对她冷脸相待,于是转身回到座位上倒了一杯酒,再跪在殿中,“凝儿谢皇上关心,凝儿也敬皇上一杯,祝皇上龙体安康,万年长青!”
“嗯。”老皇帝冷冷应了一声,看不出喜怒,抬起一指着一旁的海公公下殿奉上酒杯。
海公公谄媚地俯了俯身,捧着拂尘转身走下台阶,故意站到鱼幼薇的正前方,阴阳怪气地说,“安乐公主,将酒杯给奴才吧!”
明明伸手就可以接过去的,还要怎么给?!鱼幼薇想想公孙覆,再想想即墨疏离,咬牙忍住想要狂扁海公公的冲动,双手将酒杯举过头顶,“有劳海公公帮凝儿将这杯酒献给皇上了!”
海公公这才满意地接过了酒杯,公然冷哼着转身扭捏着上了台阶。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鱼幼薇低头跪着,静静地等着平身。
“皇上请用酒!”老皇帝刚伸出手要拿酒杯,就被骊妃挡了回去,语气甚是娇嗔,“诶,皇上,您龙体不适,方才已经喝了这么多酒了,这杯就由臣妾代皇上喝吧!”
“这……”骊妃刚说完,原本还好好的老皇帝就开始一个劲地咳嗽,骊妃心疼地抚着老皇帝的胸膛,“皇上,您看……凝儿是臣妾认的好妹妹,臣妾替皇上饮了妹妹的敬酒也不失礼呀……皇上……”
骊妃一边在老皇帝怀里撒娇,一边眼带笑意瞟瞟跪在下面的鱼幼薇,鱼幼薇抬起头也感激骊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维护她,叫她妹妹。
“好好好……骊儿替朕喝,骊儿替朕喝!”老皇帝一直冰着的脸这才浮上笑容,亲自喂骊妃喝下了那杯酒,还细心地擦去骊妃嘴角的酒渍,当所有人不存在般的深情款款地看了骊妃一会儿才转过头,“斯通将凝儿你抓去当人质,可是属实?”
“确实实属,不过幸好仁王爷在西陵城救下凝儿,才没因为凝儿耽误了大军,对此凝儿也深感自责……”鱼幼薇低头回答,尽量说得大义凛然,希望能哄得老皇帝放过公孙覆。
“哦……是么?只是当人质?”老皇帝突然冷笑出声,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轻佻讽刺,“凝儿还自责?!”
鱼幼薇顿时皱起眉,抬头看向莫名其妙的老皇帝,她没觉得刚才哪里说错话了呀!正要反问时,突然见骊妃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哎哟!皇上!臣妾的肚子好疼啊!”骊妃小巧精致的五官此刻都拧在了一起,任谁看了都心疼。
“骊儿!骊儿!你怎么了?!”老皇帝的注意力一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见骊妃痛得浑身颤抖,竟失态得手足无措,只能捧着骊妃的肩膀轻轻摇着。
“皇上……臣妾……臣妾……”骊妃话还没说完,只见一行鲜血从嘴角溢出,滴落在她绣着百鸟朝凤的胸前衣襟上。
鱼幼薇也惊得瞠目结舌,一时忘了老皇帝还没准她平身就噌地站起来。她不傻,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她,认为是她在那杯酒里下了毒!
“骊儿!骊儿!快传太医!!!”老皇帝对着海公公一声怒吼,吓得海公公回过神,连滚带爬下了阶梯向紫幽宫外跑去。
骊妃嘴角不断流出鲜血,而且那血越来越黑,中毒是无疑了。鱼幼薇抬腿就想上去看看骊妃怎么样了,没想到刚迈出步子就见老皇帝暴怒着看向她,那眼神犀利得像一把刀,要把她千刀万剐一样。
“你这个妖女!朕仁慈放过你一命!你居然还敢来毒害朕!若不是骊儿帮朕挡了这杯毒酒,恐怕此刻中毒的就是朕了吧!!!”整个紫幽宫到处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在场的人从来没见皇帝发过这么大的火。
鱼幼薇被老皇帝的这番话震得顿在原地,她握紧了拳头声嘶力竭地解释,“我没有下毒!我没有下毒!!有人陷害我!!”
这时,在一旁伺机而动的即墨疏离和即墨沧海都不约而同冲了过来,跪在鱼幼薇两边求情,“请父皇息怒!!!”
老皇帝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公孙雪凝!你果然是个妖女!把朕的两个皇儿迷得团团转!玩弄于股掌之间啊!!”
即墨疏离和即墨沧海对视一眼,率先开口,“父皇!骊妃中毒之事还有待查证!碰过那杯毒酒的人不只安乐公主一人,过手的人都有机会下毒!请父皇明察!”
“还会有谁?!难道是海正那个奴才吗?或者是朕?这杯酒是朕亲自喂骊儿喝下的,莫非离儿的意思是朕也有下毒的嫌疑吗?!”老皇帝冷生怒斥,将酒杯狠狠砸向案台前的台阶。
“儿臣不敢!!!”即墨疏离立刻以额触底,再抬起头时眼神依旧坚决,“父皇明鉴!儿臣之所以能大败斯通军队,安乐公主功不可没!甲胄岛一战就是全靠公主出的策略才能得胜的,公主一心向国,全意为吾皇分忧解难,绝对没有毒害父皇的动机!!!”
“请皇上明察!臣等可以为证!仁王所说属实!安乐公主确实事事为吾皇着想啊!”连安坐在右排的沈鞅傲旬和左飞也齐齐离座,跪在即墨疏离身后为鱼幼薇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