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泉抬眸正对上她愤怒而清澈的眼睛,有些失神,眼帘微微垂下:“嗯。”
“嗯什么嗯!”看他有些心不在焉宁悦眉头一怂,自她认识这个少年以来,就没见过其人对何事上过心,眼下她说的可是事关生死的正经事,这个小子依然冷淡的表现让她不甚满意。
还要在说什么,却见身前那几人将目光探过来。
“想来是那红残头领已死,继而那群妖兽选择退避,事发凶险,我们还是不要久留于此。”
“玉道友说的是,此地蹊跷,我们还是不要在此观望,只是,各位道友身上的伤势可要紧?”一袭黑衣的杜寻经过刚才一战斗,亦改了往日高傲态度。
“刚才玉某已问及各位,已是无妨,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离开此地吧。”
话落,众人点头同意,正要起步之时,方听杜寻冷然的声音道:“哎呦,敬远兄,你咬我做甚!?”
随后,就听高敬远带着血腥的嘴角传来一阵窃笑:“想离开。。嘿嘿嘿嘿嘿。。别以为这么容易!你们惹怒了泗取大人,大人绝对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宁悦感觉她手中一紧,继而看向身边的少年,只见他额间眉头纠结一处,脸上冷然神色更甚,心中有些莫名其妙。
杜寻一把将高敬远推开,脸上显现出厌恶,他二人相交也不过是因为高敬远对他阿谀奉承多些,如今见其这幅容貌,心中便有些反感起来。
“我看你还没有从刚才的幻境中清醒过来!刚才对敌不出手也就罢了,何故咬我一口?”
杜寻看到自己小臂一大块血肉横飞,斑斓红色如泉涌般滴在砂砾上,他一拍储物袋,将一红色丹药瓶中的粉末撒在伤口中。看到药瓶及成分,几人心中一惊,这可是具有血肉还原的疗伤圣药还原散,这杜寻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能有蕊心门的疗伤至宝!
神思转念间,就听杜寻“啊”的一声惨叫,还未回过神来,只见他抱着自己的小臂躺在砂砾中打滚。
“啊啊——!”
原本一脸诡笑的高敬远看罢,不禁狂妄大笑起来,他的声音响彻整个沙丘,让人听了竟是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哈。。。。被我咬了,就是死路一条!!”说罢,从嘴中啐了口吐沫在其身边,露出红齿幽冷望向众人。
“下个该谁了?我要把你们咬碎全部奉献给泗取大人!”
说罢,他几近妖化的目光向众人望过来。
“泗取大人。。?这、这是谁?”祁妆退后一步,继而出声道。她在妖界时日虽然未足一年,却也是知晓众王与家主交错的关系,如今乍一听此名讳,有些摸不到头脑。
祁晃摇头,继而示意她不要出声,转头望向探寻的玉子书,道:“我看高道友是否还处在进来的幻境之中?若非如此,怎会如妖兽一般用口伤人?”
玉子书皱眉不语,以他的境界,并未看出此番变化,高敬远这番作为好像是如了妖道的人修,只见他两只泛着血光的眼珠外翻着,牙齿沾染了杜寻的血迹,这种血腥味与妖兽尸体的臭味夹杂在炎热的沙漠中,几欲让人作呕。
“啊,他、他。。”晏少一发抖指着地上的杜寻,直看他已然停止滚动,双眸睁得老大,正恐惧望着天空,然而他的小臂已停止血光,确切说是没有足够的血再从那里流出,那张血肉翻飞的的胳膊早已变成空洞的存在,让人看了好不诡异。
“杜寻道友这是。。。死了?”晏梓皱眉出声。
话毕,几人身子一抖,这,一个修士只是被妖了一口就死了?这说出去太不可思议了,虽说他们肉身并不强悍,但体内灵气亦可支撑神智不足以在这样的小伤口上毙命啊。
晏少一惊恐望向正欲发狂的高敬远,惊呼出声:“他、他口中有毒!”
此话一出,才将众人的神智拉回来,现在暂时先顾不得杜寻的模样,他们最大的威胁是发狂的高敬远!
玉子书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刚刚经历一场殊死搏斗,体内灵气亏空,虽然有上品灵石做补寄,但眼下是在疲惫,没在对敌的巅峰状态。与他相比,另外那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必说祁妆与晏梓如何,光是祁晃撑着早已受伤的身子搏斗这么久站着都有些吃力了。
“晏兄,在下已然有些疲惫,不知你可有让我等脱身的方法?”玉子书神识传音与晏梓。
在他看来,虽然祁家兄妹一样实力强横,但此时却不能同晏梓相比,这晏梓是什么样的人玉子书可是知道的,若不是家族被灭无奈投靠妖族,他现在筑基了也不一定,现在自己没有好方法脱身,唯有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了。
得到传音,晏梓顿了顿,玉子书既然问他,那他看来已是无法,将神识探入储物袋中的某处,晏梓沉默片刻,才回道:“在下灵气虚空,若再战可讨不到什么好处,只是储物袋中有一枚遁地尺,虽无跨越空间之效,却也能逃出千米之路,化解一时危机。”
玉子书心中微松,继而问道:“不知晏兄这遁地尺可有限制?一次能带几人走?”
“五人。”
五人?玉子书将目光放在他们这几人身上,若是限制五人,那么他必然带上自己和家妹,刚才他未向自己隐瞒这法宝,想来也会带上自己,这样一来就还剩下两人了。
他神色微眯,正看到宁悦的身影。
不知为何,他就是对这个小女孩产生了兴趣,从见到她小心翼翼问他人来历时,就不能将眼睛移开,以他多年看人之识,这小女孩的身上绝对有探究。这也是他为何一直关注她的原因了,现在那位置还有两人,如果晏梓不介意,玉子书当然想将其中一个位置留给宁悦。
随即,又看到她身边站着的这个凡人。
啧啧,他暗叹,这丫头到哪都不忘拉着这个拖油瓶的,如果让她同行,必然要带上其人,可是。。
他又看了眼祁家兄妹。
祁妆修为虽可以,但绝对比不上祁晃的处事经验,如果让他选择同行,他必然要带上祁晃而舍弃祁妆。
“不知晏兄可想好带几个人遁地逃离?”
晏梓眼有深意的望向他这边,神识回复道“自然是少一、祁家兄妹、你、我。”
玉子书心中叹气,看来他是不想带走那小丫头了。
“可否将其中一个位置留给黄道友?”
听其言,晏梓皱眉:“她?哼,一个练气七层又带着个凡人的丫头我为何要带,玉兄,我一向敬你识时务,此番晏某劝你一句,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可不要在阴沟里翻了船。”
玉子书不语,其实晏梓说的不错,若要斟酌这样是正确的选择,若不是自己对那小姑娘上了心,此时必然不会纠结如此。
他沉默片刻回音道:“好。”
好字刚落,便见高敬远已向众人扑来,离他最近的祁妆见此,伸手将一道红菱法器缠住他的脖颈,继而又拍三张符箓贴在法器中。
“真是找死!”
祁晃见妹妹受到威胁,便也拿出法器准备应敌,只是他刚要出手,神色确然一怔,转头望向身边二人。
晏梓和玉子书正站在其身后,一脸郑重点头与他。
得到肯定,祁晃心一横,祭出法器一把将祁妆的红菱斩断!
“哥,你——”
祁妆见此行径大汗,难不成自家哥哥的脑子也坏了,怎么和她对着干了?
只听祁晃说了声“走”,就将她的纤腕被他握在手心中。
再看晏梓,他早已祭出遁地池,此时也已念完口诀,他见四人已经靠近,手一挥,便驾驭法宝盾离此地。
最后方的宁悦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五人从眼前消失,她还没弄清眼前所发生之事,便感觉手腕一痛。
再看那痛楚传来的地方,她心中叫苦不迭,天不遂人愿!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她就被高敬远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