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宁悦在灵泉里泡了一夜,一夜时间她亲见肌肤愈合,伤口抚平。忍不住惊叹,这个灵泉真是疗伤奇宝,谁会想到阙灵谷的悬崖下有这等存在,若不是她它掉下来,她永远也不会遇到这里。
这可能就是机缘巧合吧。
感觉身体恢复了六七成,宁悦从水中走出来,她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泉水,在心中叹气,这么好的东西,若是能带走就好了,今后在独自一人少不了危机,她没有庇护,恐怕今后会像今天伤筋动骨也不一定呢。
恢复灵气可以靠调息解决,然而肉体养伤就要掰手指算日子了。她盘算着,若有了灵泉滋养身体,可比什么灵丹妙药来的实际。
看着空空口袋,她有些窘迫,以她现在的身家,可以说兜比脸还干净,她拿什么装呢?
撇了撇嘴,还是记住地形今后有身家时再来吧。
将身上衣衫简单整理,发现那张乱息符安然的贴在她的背上。
轻轻取下,仍然可以看到符纸的灵光,看来,符箓完好。
轻手放入腰间口袋,宁悦抬步向前走去。
寻之友对她的利用与放弃,她会当成教训记住,今后的路程很长,决不会再轻信他人。
黄昏降临时,宁悦在孔雀谷发现了竹子搭成的木屋,谨慎转了几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禁制,才敢缓入。
推开竹门,屋里一片灰暗,借着残阳光线,宁悦从里间找到了打火石和蜡烛。
试验了几次,终于将火苗引在了蜡烛上。
这下她看清楚屋内了。
竹床竹柜整齐摆在一处,几个不起眼的蒲团被闲置在一旁。
欲要打探一番,却见一道白色虚影从眼帘晃过,宁悦汗毛一竖,冷汗顺着头皮流在额头上。
鬼?
她立刻否定自己的想法,记得在息迤图志中看过,不论是修士还是凡人,在死后都会化作幽魂进入鬼界,残魂留在世间的时候是很短暂的,魂魄属阴,而人世间阳气太重,多留一日都会增加魂飞魄散的几率。
想到这里,宁悦稍微定了定心神,有了这些道理做支撑,那她看到的必然不是鬼了,别说阳气如何,就是孔雀谷中分布的灵气都能威胁到这些污秽物。
手拿蜡烛照亮屋内,果然并未见到什么虚影。
或许因为她太累了?
有了这些想法,她开始简单收拾屋内陈设,笼统翻了一遍,她找出一床棉被。
抖了几下,沉重的霉味充满屋内,她摇避开,盖在身上。
睁眼看了窗外,月光斜入脸盼,她忽然无所适从。
斟酌了几遍,宁悦想先在这里住上几天。今后的路还长,她要考虑自己的未来。
虽然她经历生命危急,可她成功摆脱寻之友的控制,虽然她身负重伤,可她又能在灵泉滋养下康复。
看来上天还是眷顾她的,如不如此,她怎能恢复自由身。
愁容附面,她叹气,既然今后只有一人,接下来该去哪呢?
像寻之友一样做个散修?
她立刻放弃这个想法,别说散修不易,光是女子单独修炼就够危险了,之前差点被人算计就是因为她的性别。
既然不能当散修,那如何能安全在修仙界生存?
想了几百次,宁悦将心思放在门派上。
她在五行派这几年,深深感到门派与修仙者的共存关系。门派为修士提供庇护,修士为门派争得荣誉,今后若能有个门派接纳她,就可以好好修炼了。
可是,哪个门派可以接纳她呢?
首先想到了五行派,这些年虽在五行派为客,却也被派中的男女修士见过,如果给他们当个杂役弟子,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她又开始犹豫,霍华如果见到她,会不会通知寻之友呢?好不容易脱身,她可不想再一次掉入泥潭。
再次放弃这个打算,她在脑海中想到了七大门派。
蕊心门是医修门派,她作为传统道修自然不适合。儒修专属的青云派、体修专属的魑魅宗、剑修专属的陵剑阁也不符合她的道。
将这些排除,只有天禄宫、玄虚门和无极门了。
这三个大门派在息迤已经是实力的存在,不论进哪里,她都可以安然修炼。
在宁悦心中,对这三个门派还是有重心的,天禄宫作为息迤第一门派实力强大,有七位元婴修士坐镇,无疑是她最好的选择,只是她虽然心有所意,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进入天禄宫。
她现在已经练气四层了,天禄宫若有参选弟子的机会,她可以去奋力一搏,只是。。
癫了癫一无所有的衣兜,她实在囊中羞涩,这样的身价,如何能将自己支持过去入门呢?估计还没走到天禄宫,就被妖兽吃了。
顺手盖紧身上棉被,算了,还是走一步说一步吧。
第二天一早,宁悦早早起床,她用屋前的竹子搭了简易支架,便是拖着小小的身子,将棉被先晾好。
做完了第一步,她开始振奋精神,准备先住下来捋顺思路顺便养精蓄锐。
既然打定主意,她开始将竹屋内所有缝隙查看一番,发现屋内还有几件生活用品可供她用,分类放置好,又拿了几块破布条子,开始洒扫。
这里可能很久没有人住了,宁悦仔细忙活,这里不只角落布满灰尘,就连她睡过的竹床都有一层土了。
结束了手中活技,开始翻箱倒柜,最后她找到一套杯具还可使用。
剩下的,便是层叠摆放的女裙。
这几件女装颜色艳丽,虽然不像修士的衣服,可材料却隐隐有灵气浮动。
抚上衣裙中的料子,她有些期待,难道这些衣物是什么防御法器?
想到此处,她摸出刚搜来的剑柄,长剑出鞘,冲着衣裙就是一划。
刺啦一声,衣裙零碎,宁悦瞧几片碎布嘴角抽筋,这不过是普通的衣裙吧?
肯定想法,便不像刚才小心对待,打量自己,只见她所穿的衣裙破烂不堪。
这下她有了注意,虽然不是法器,这几套衣裙刚好可以解决她的窘迫。
将裙子挂好,准备将此稍加改动,可直到下手时,才发现她从没做过这些。
来回仔细比划着,她硬着头皮将衣服连接处截断,又仔细研究半天,终于将更破的布条穿在身上。
唉,算了,好歹也是件衣服,没有破洞也就算了。她安慰自己,准备找点吃的充饥。
说起食物,宁悦直感觉委屈,她已经快两天没吃饭了,眼下,这屋子里有没有半点与食物有关的东西,这让她如何填饱肚子啊?
又仔细寻摸了一遍还是无果,它便决定出去采摘些果子。
走出竹屋,她径直往一岔路寻去,如果没记错,她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一颗果树,因为着急落脚,并没有打它的主意。
有了目标,宁悦很快将果树找到,抬眼看了上面蓝色的果实,她犹豫起来。
昨天走的急,并未如何注意这颗果树,今天若不是找不到半分食物,她怎么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无关颜色问题,宁悦只是考虑到底要不要吃。
仔细斟酌眼下处境,她一咬牙将指尖逼出一丝灵气,冲着粗壮树干就是一击,果实应风而落,滚在她脚边。
她将果子捏起放入口中,刚咬一口,全部吐了出来。这味道,太奇怪了。
说它酸,却伴着甜,说它甜,它好像又有点咸,咸中带涩,涩中带苦,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一时间让她尝遍酸涩苦甜,好像品尝人生百味。
她将果子装进兜里,决定再到谷中转几圈,说不定会有什么奇遇。
溜达将孔雀谷转了又转,宁悦彻底死心了,这里除了蓝果树,竟然什么都没有。
又从新掏出蓝果,一捏鼻子,大口开吃。
算了,只要能充饥,她也管不了什么好吃难吃了。
就这样一连串吃了几个,她感觉腹中升起胀满感,肠胃蠕动加速,宁悦感觉想吐。
遏制着强烈的恶心,她开始静心调息。
起初,她越运作灵气便越是感觉要吐了,就在几次反复后,她终于好受了些。
停止调息,宁悦起身,刚走几步,那种强烈的呕吐感又来了。
于是打算到竹屋再调息几次,可还没来得及开始,便大口大口呕吐出来。
这一吐,似感觉五脏六腑开始移位,肠胃控制不住的翻滚,她跪在地板上,呼吸艰难。
渐渐闭上双眼,她在不知不觉中晕了过去。
醒来时,窗外还是白天,若不是因为身上落下的尘土,她还以为只是睡了一小会儿。
站起身准备调息片刻,便感到自己被几百个虫茧围住。
惊异略过这些大小的茧,她脑袋直冒汗,这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