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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堕落的深渊(上)

篝火在平软的沙滩上燃起星星火苗,嘎吱嘎吱的干柴断裂声冲火堆里传来,三个人影开心的围坐在旁边,享受这难得的天伦之乐。

“爸爸妈妈,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小女孩天真烂漫的声音如小天使般可爱,逗得父母开花大笑。

“哟!好大好漂亮的贝壳啊!宝贝真厉害!”

小女孩跳到父亲的背上,不停地撒娇道:“爸爸,背背我!背背我!”

“好咧!看我的!嘿!”父亲疼爱的背起女儿,绕着篝火跑起圈来,还不忘边跑边哄着女儿:“乖宝贝,我的乖宝贝!我们一起玩火车咯!或陈转啊转,转啊转!哈哈哈!”

“哈哈哈!好好玩啊,爸爸再跑快一点,再快一点嘛!”

“没问题!小司机请坐好啦,火车要加速咯!轰隆隆!轰隆隆!火车加速啦!”

“哈哈哈!火车好快啊!太好玩啦!哈哈哈!”

正在准备食物的母亲,边笑边气地说:“两个鬼灵精,别玩得太疯了,当心哦!”

“妈妈也一起来玩嘛!妈妈也来啦!”

“报告司机先生,火车失控了,我们要撞向一个美丽的妈妈咯!嘿!”

“别、别、别!啊!”三人欢快的倒在沙滩上喘着气,望着天上繁星点点。母亲笑着说:“真是两个贪玩鬼,把妈妈也连累上了。不过……也挺好玩的,呵呵呵!”

“妈妈笑了!妈妈笑了!”……一家三口就这样仰面欣赏着满夜星空。

“爸爸妈妈,你们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会的,永远会。我们会一直保护你、呵护你、照顾你长大……”

“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我们也爱你,宝贝……永远爱你……”

……幸福之景渐渐消失在黑暗中,迎接而来的一个灰暗的天花板,一个年轻的女孩****着身体坐起身来,摸着自己的额头叹气道:“原来是梦啊……”女孩转头看了一眼睡在自己旁边的陌生男人,深深的呼一口气,望着这个阴暗的房间,无奈的说:“美梦总是短暂的,只存在虚幻里,只要想结束,睁开眼睛即可。而现实的噩梦却是非常漫长的,就算是利刃刺骨,也都是一个结果,想醒也醒不过来,永远不会结束……”

第二天一早,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这里是地下,看不到一丝光线,只能靠时钟来看时间。男人已经离开,留下一些钱在床头,示意着两个人单纯只是某方面的交易关系,没有任何瓜葛。女孩,拿起钱放进了钱盒里,没精打采坐在化妆台上梳妆起来。虽然感觉有些累,但也没有办法,做这一行就是这样,无法分辨昼夜,每天如行尸走肉一样做着同样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傀儡,每天都被不同的男人尽情摆布,没有尊严,没有羞耻,也没有怜悯。

她不记得上次见到阳光的是什么时候了,只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为了生计,也为了最爱的人,不得不赶紧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从狭长的楼梯一直往上走,走了很久才走到位于一楼的招待酒厅,又一天周而复返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每天都能风风光光的在大厅和不认识的男人交际,可谁又能想象得到背后的辛酸呢?世界上又有多少这种地方呢?如果不是被现实所逼,谁又情愿自甘堕落?作为一个风尘女子,没有尊严,没有人格,没有脸面,更没有资格选择今后的道路。每天都和不同的男人接触,长得帅也罢,长得丑也罢,凡是来这种地方的都不什么好人。

虽然每次都会有男人看中自己,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辈子算是毁了……无形的躯体里已无何物,只有那空虚的灵魂仍在为了那个遥不可及的目的而坚持着。即使再遥远,也要死命的爬过去。

她喜欢待在一楼的酒厅,即使是没有客人的时候也一样,她一点也不喜欢那个所谓的房间。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拐卖来的女孩,最终都会成为一个为了活命而甘愿抛弃尊严和灵魂的风尘女子,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原本只是为了逃避人贩子的鞭子,而去做着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时间久了,不知不觉中发现,自己早已堕落于罪恶的深渊,陷得很深很深。到了最后,连自己都不愿再回到现实,心甘情愿的坠入纸醉金迷中,无法自拔……

她喜欢待在一楼是有原因的,倒不是因为这里是地下娱乐世界的主要经营场所,有很多男人可以供自己吸引,只要有男人就有钱,有了钱什么都好。与其说这里灯火辉煌,莺歌燕舞,是捞金的好地方,不如说这个更像是个有人的地方。

对于她来说,位于一楼的酒厅更像是人间,可能是它比较靠近地面吧,更像是证明自己仍活着的象征。而那条通往黑暗深渊的楼梯口却更像是地狱的入口,充满了丑恶、肮脏、绝望……无尽的贪念、欲望充斥着所有的人,那里不是天堂,那里根本是魔鬼的家园,一点一点的引诱着更多的无知者通往堕落之殿。

可能是时间比较早的缘故,光临酒厅的客人比较少,其他一起在这里工作的姐妹闲来无事,就坐成一桌互相聊着天。大家只聊珠宝首饰、电影、还有工作时的一些趣事,也谈一些关于美容养颜瘦身之类的话题,但从来不提关于自己家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所有人的过去都是不堪回首的梦魇。她喝了几杯鸡尾酒,退出谈话圈子,软软的靠在沙发上,醉意涌上心头,渐渐进入了睡眠中。正如刚才所说的,每个人都有不愿回想的往事,明明你越害怕,残忍的梦之魔鬼偏偏就会找上你,让你无法安然入睡……

又是那个梦,那个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三口之家。三人围在篝火边欢笑着享受天伦之乐。

“妈妈,你看!我做了一个花环送给你,我厉害吧!”

“好棒哦!我们家的小宝贝真聪明,帮妈妈带到头上好不好啊?”

“好!……哇啊!妈妈好漂亮啊!我最喜欢妈妈了!”

“宝贝只喜欢妈妈,不喜欢爸爸了,爸爸好伤心哦!”

“不是的,我也最喜欢爸爸了!”

“那宝贝喜欢妈妈多一点,还是喜欢爸爸多一点?”

“我两个都喜欢,我最喜欢爸爸和妈妈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多幸福的一家人,如果真的能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该有多好,可命运总是这么矮折磨善良的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打碎了他们所有的欢乐……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啊!?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父母!”

“这位小姐请你冷静点!听我说,令尊令堂们身上受的伤只是其次,只要经过悉心照顾,几年后便会痊愈,只是……”

“只是什么?请你告诉我!医生,我的父母亲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们都不说话?我好想听到他们叫我的名字,求求你!呜呜……”

“请你冷静,听我说,令尊令堂们受到严重的冲击,喉部神经受损,可能……”

“可能什么……”

“可能……永远也不能说话了。”

“不会的!医生你在骗我对吧?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是真的,你的母亲伤得更重,撞击产生淤血阻塞她的视觉神经,她已经看不见光明了。”

“不!不!!!……我不相信!!!”

“请你一定要坚持住,你是你双亲最后的心灵支柱,你如果垮下去了,那令尊令堂们怎么办?谁来照顾他们?”

“没用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再也听不到爸爸妈妈的声音了,我好想再听一次你们叫我的名字,哪怕只有一次……呜呜呜……”

“唉,请小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医治他们,只是……”

“只是什么?医生,我求求你,请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

“只是很困难,能做这种高难度手术又保证能治好的医生,在世界上几乎没几个。但是那个人可能可以救他们。”

“是谁?请您告诉我,不管多困难我都会做到!”

“能做这种手术的,恐怕只有那个被整个医疗界给抛弃的医生——死亡密医。除了死亡,任何病症都能治好的男人。只是要请动他需要很多钱,我记得上次悠远航空公司大老板的两个女儿也是遭遇车祸,伤势非常相似,花了100万元才能请动他。”

“100万元……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凑齐钱的,到时请您帮我联系他……”周围景色越来越模糊……

……

“莺莺,快醒醒!别睡了,看那边!”

莺莺睁开了朦胧的眼睛,顺着姐妹们指的方向看去,几个新来的女子正在接受老手的“培训”。看她们的样子,应该是从外面拐卖来的,举止投足之间都显得那么羞涩。

“又有新人来了,怎么了?不是很平常的吗?”莺莺对此已经麻木了,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一旦没了青春作资本,很快会被淘汰掉。

“竞争者又多了,我们要当心啊!其中有几个相当有姿色呢,可不能大意,得想想对策保住自己的地位!”

莺莺听姐妹们这话便知今晚她们又要去给那些新人来个下马威,好让她们分清楚长幼有序,要懂得谁是头,谁是小。当初莺莺为了钱,不得不从事这种不知廉耻的工作,刚进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和小姐妹们受了不少老手们的“教导”。半年过去了,风水轮流转,昔日的老手们已经不剩几个,这次轮到小姐妹们以老手的身份去教训教训那些可怜的新人了。

莺莺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她觉得很无聊,大家同为天涯沦落人,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莺莺看到没什么生意,干脆回到地下房间休息去了。不知睡了多久,莺莺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打开门一看,是自己的一个小姐妹。

小姐妹气喘吁吁的说:“莺莺,不得了了!快上去看看!发生大事了!”

莺莺穿好衣服,随着小姐妹回到了一楼大厅。只见大厅早已人满为患,许多客人正围着大厅中央的小舞台欢呼起哄!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些男人们为之疯狂,这无疑勾起了莺莺的好奇心。她随着小姐妹一起走到一个能看清楚的位置,眼睛所看到的一切简直让她震惊!

大厅的中央小舞台上正在表演着精彩绝伦的节目,一个身材白皙修长的舞女面带白色纱巾,身穿银白色的拉丁舞衣,扭动着水蛇般的小蛮腰,不停地变换着奇异的舞姿,跳着一段异国风情的舞蹈。舞女动作********,还时不时将深情的眉眼抛向观众,尽显妩媚之情。

为其伴奏的歌女也同样面带纱巾,肤色略深,身穿异国装束,展现着其性感的魔鬼身材。虽只坐在一片奏乐,仍显其婀娜的姿色。细长的十指在一架大如钢琴般的竖琴琴弦上来回拨动,优美动听之乐不断响起,与美妙的乐曲与舞者奇异的舞姿相呼应,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美轮美奂,犹如降于人间的仙女,根本不像是做这一行的一样。

莺莺也觉得大事不妙,看来这次的新人水准很高,非常会讨男人的欢心,比起自己这一帮小姐妹来说,她们的手段更符合男人的口味。一种无形的压力渐渐从脑袋上冒出,能讨男人欢心就能夺取更多的金钱来源,面对如此强敌,莺莺的心里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果然不出所料,一连几天下来,自己和小姐妹的生意明显减少了,男人们大多都光顾那两个新来的异国歌女。形势简直是一边倒,别人生意红火,自己门庭罗雀,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要是断了金钱来源,哪里还有办法筹集父母的治疗费?虽说如此,莺莺也没有办法阻止客人们频频光顾她们的房间。因为这两个新来的歌女如此受到欢迎,负责人还特地开了一个豪华大房间供她们居住,要知道那种总统级房间原本只是给一些超级有钱人准备的呢!

这天晚上,莺莺没有接到客人,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正想就寝时,有人敲响了门。打开一看,竟是那两个新来的异国歌女!

舞女歪着脑袋,笑着问:“你好,我们睡不着,所以就来串门了,能进去和你聊聊天吗?”

见到抢生意的敌人,莺莺虽然不高兴,但也不能马上拒绝。她很奇怪,这两个歌女不去陪客人,却跑来这里跟她聊天,到底想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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