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在大共国的最南边,是大共国境内最为落后的一个省份,其省域纵横千里,在大共国提到南疆,几乎就等于落后不开化的代名词。
南疆省内近八成的地方被大山森林所覆盖,而在这里边最大的山脉就属巫山,至于巫山的来历没有人清楚,只知道是自古就有,甚至有很多去过巫山的人都很清楚在这里边蛮兽横行,甚至有人在里边见到过精怪一类的异物。
万华等人的列车停靠在南疆省巴市火车站,在整个巴市这也是唯一远行的交通工具,在这里山脉环绕,交通不便,根本也没有飞机,甚至在整个南疆省内也没有一家飞机场。
巴市虽然不大,但却是千年古城,不管是建筑人文,都透漏着一股古代的气息,巴市的人并不多,只有区区的几万人而已,和那些动辄数亿人的大都市比起来,也只不过算是一个小小的城镇,在巴市的民族也大多以少数民族组成,可以说在这个小小的巴市,却汇聚了全国近半数以上的民族。
“先生,请问你们需要导游吗?”
就在万华等人刚出了车站不久,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女孩走到了几人的面前,眼中闪现出一丝的急切,灵动的眸子不断闪动。
“你是导游?”
李成满是怀疑的问道,怎么看她都像是一个还在上学的学生,没想到却出来学别人做导游。
“嗯,是的,虽然我年龄不大,但是对于巴市的许多地方我都熟悉,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李姐,你怎么看?”
对于万华的这个称呼,在李丽的坚持下终于改成了现在的样子,叫李小姐显得有些拘束,随着李成叫姑姑,李丽又非常的不满意,没办法最后就改成了李姐,而胖子几人也跟着万华喊李姐,这也使得李成郁闷了一路,这几个兄弟摆明了是在占他的便宜。
“估计我们一时半会也回不去,那就找一个导游吧,至少她比我们熟悉巴市。”
李丽随口说了一句,但是这句话在小姑娘听来却如同天籁一般,脸上顿时闪现喜色。
“谢谢姐姐,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对于李丽来说,这个队伍中就他一个女的,至少找一个女孩做为导游两个人还能有个伴。
“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我叫帝蓝。”
“你姓帝?”
李丽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小姑娘,他还没有听说过帝姓,至少在大共国的千家姓中没有这个姓。
“嗯是的,姐姐,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巴市人,我们祖辈已经在巴市生活了将近四百年了。”
众人边走边说,很快在帝蓝的引领下,几人来到了一间三层古建筑的门前,而在门檐下则是挂着客家宾馆的字样。
帝蓝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对于所有的程序早已驾轻就熟,没过多久,几人就住进了已经安排的房间之中,整整坐了三天的列车,虽然几人都不是普通人,但也感觉到了一些疲累。
而帝蓝在安排下了几人之后,在征得李丽的同意下离开了客栈,而在临走时,李丽还塞给了帝蓝几十张国币。
帝蓝在屡次拒绝无果后,终于挡不住几人的盛情收了下来。
出了客栈之后,帝蓝向着自己的家中走去。
一座阴暗潮湿的小木屋内,一个老人正躺在床上艰难的喘息,脸上身上的肌肤甚至已经开裂溃烂,整个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恶臭。
老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因为整个脸上除了眼睛还算是好的以外,几乎已经没有一丝好的肌肤,全部都已溃烂,在他的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三四个空酒瓶。
“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老人的声音略显悲怆,眼中写满了无奈,一双手还在时不时的向着身上挠去。
身上的奇痒早已持续了十几年,每时每刻都处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之中,如虫叮鼠咬一般的麻痒,已经将往日那个如同铁塔一般的男子折磨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每天都窝在这个不足二十平方的小木屋中不敢出去。
有时当实在痒的厉害,老者就拿出三四瓶烈度白酒,要想以此来麻醉自己的心灵,可是这种奇痒就好像是深入到灵魂的一般,虽然麻痒有所减轻,但是却依然忍不住的想要去挠。
“阿爸,我回来了。”
这时紧闭的小木屋射了一道光线进来,老人那无神的眸子微微的抬了抬,眼中总算是出现了一丝的欣慰。
帝蓝从外边走了进来,每只手上都拿着一大包的东西,而对于屋子的恶臭却没有丝毫的反映,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
“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阿爸,今天学校没什么事情,所以我就早早的出来了,而且明天就是周末,我又接了几个客户,而且他们还预先支付了我好几天的工资,所以我今天就给阿爸你买了点好吃的,还去药店买了三幅止痒散。”
“止痒散?这么贵的东西又乱花钱,真是的。”
老人的话看上去像是在责怪自己的女儿,但是眼中的欣慰却骗不了任何人,自己这一辈子唯一的骄傲就是眼前这个女儿,聪明、乖巧、懂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女儿恐怕自己也不可能支撑这十多年的折磨。
“阿爸,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女儿这么做也是想要你能够好受点,你知道吗,每天女儿看你受到这种折磨,心里就好像是被刀子刮了似得难受,只要阿爸你能够好受点,让女儿做什么女人都愿意。”
“傻丫头。”
看到自己女儿难受的样子,老人不忍心在说下去,在他的心里面一直都觉得是自己的病拖累了女儿,当年因为这个病找了整个巴市最有名的许多医生,但是却没有一个能够找出真正的病因,就好像是恐怖的诅咒一般,突然的出现在了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征兆,而也因为这个病彻底的拖垮了他的这个幸福的家。
“好了,阿爸,我帮你把止痒散先泡上。”
说完之后,帝蓝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包止痒散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到了一碗水,将止痒散倒进了水碗里,很快,整碗水都变成了一种淡灰色,花香气味弥散开来,似乎将整个屋子的恶臭都吹散了不少。
这种止痒散的价格非常昂贵,每包止痒散甚至卖到了四五百国币,三包就是一千五百国币,这对于帝蓝父女来说,是一笔不菲的金钱。
每个月他们的生活来源都是靠政府的救济金过日子,为了缓解父亲的痛苦,帝蓝更是除了上学的时间外都会去外边做兼职,而导游就是其中之一。
见止痒散化的差不多了,帝蓝将碗端到了老人的身前,用纤细的手指蘸着水一点点的涂抹到自己父亲的身体上,丝毫不在乎那阵阵的恶臭以及那溃烂即将流出脓水的肌肤。
止痒散顺着开裂的肌肤一点点的渗入到血肉之中,一丝丝清凉缓缓的蔓延全身,老人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久违的轻松惬意,这种感觉有七八个月没有感受到了,而距离上一次帝蓝给自己买止痒散也已经过去了七八个月的时间。
终于在酒精和止痒散的双重作用下,老人身上的麻痒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一直翻动的身体平稳的躺了下来。
帝蓝手中的碗里已经见底,融化了止痒散的水已经彻底的消失。
“阿爸,今天我给您买了许多好吃的,今天我们两个好好的开开荤腥。”
“嗯。”
老人的眼中露出些许的欣慰和满足,有这样的女儿愿意一直陪着自己,就算是受点苦又如何,自己照样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