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器顺着山路往下看,这山寨的位置正好将山路截断,要想下山就必须穿过山寨。现在,他们愿横穿也不要在后山待了,二人沿着蜿蜒的山道,一路下行,慢慢地接近了山寨外围。
天色已然大黑,就着火把可以看出山寨围栏的几个重要位置都设置了人员把守,在火把的照耀下一片红通通。
不过,郑器躲在阴暗处观瞧,发现把守在这里的人只有四个。想想在山下进寨时的层层防守,要么这里是因为在寨后,而这些土匪知道后山有大虫不用自己守卫,要么就是偷懒去吃酒了。
不对!仔细听,寨内已传来若隐若现的打斗声。已经打上了?郑器带着郑雀蹑手蹑脚地在黑暗的掩护下又行进了一段路,来到了离围栏的不远处。
郑器又仔细看了看,不错,小门这里二人,围栏把角各一人,一共四人。他略想了想,回身对郑雀道:“姐,你配合我一下,我带你进去。”
“好。”郑雀爽快答应。
面对寨内的打斗,守在这里的土匪并没有任何随时待命的准备,反而哼着小曲,目光散漫地四处巡视。突然他们看到栏外出现两个人影,其中一人大喊道:“什么人?”
“新娘子跑了,我刚给抓回来。”郑器大声喊道。
郑器走在郑雀的身后,这几个土匪只能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眼睛扫向郑雀,其中一个土匪立刻笑道:“哟,我说咱大哥为啥猴儿急的要成亲,这小娘子长得可真俊俏。”
另一个土匪立刻道:“**小声点,这可是咱押寨夫人,当心让老大听到剁了你。”
“嘿嘿!”那土匪边迎上郑雀边道:“等哪天老大腻了,就是咱兄弟的了。”
“做梦吧你!”
两个土匪有说有笑目光猥琐地走到郑雀面前,这才看向郑雀身后的郑器,二人同时对看了眼,同时摇了摇头。其中一位道:“兄弟,怎么这么眼生啊?”
郑器看着二位土匪,笑道:“俺是跟着送亲的,这新娘子要是跑了,俺还有命在?俺就把她抓回来了。”
“嗯!”土匪点了点头,绕过郑雀拍了拍郑器的肩膀,道:“你真聪明,不如就留在这吧,有吃有喝真心不错。”
“行。”郑器爽快地憨笑道:“俺正有此意,还靠二位在大王面前替俺美言几句。”
“没问题,走吧。”二个土匪带着郑器与郑雀一起进入围栏。刚一进去站在两个角落的土匪立刻走了过来,嘻嘻嘻哈哈道:“咱也看看新娘子长得如何。”
这正是郑器想要的效果,四个人都在一起了,打起来才方便。他一把将郑雀拉到自己身后,右脚一抬,一个土匪便被踹飞出去,跟着左脚抬起,也将另一人踹倒。剩下两个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要有动作,却被郑器两手分别扣住二人的后脖颈,双臂用力一收,两人的头一下撞在一起。
这一招是在杨素府时与熊猛学的招术,虽然郑器没有熊猛的力气大,可现代特种部队的基本功也不是吃素的,只听“咚”地一声,两人头脸相撞,立刻被这力道撞蒙,正昏呼呼着,郑器拎着二人的脖子分开,又大力来了一下,同时左右手开攻,两记手刀将二人打昏了过去。
那两个被踹倒的土匪已站起身来,拎着刀向郑器砍来。郑器弯腰拾起地上的一柄刀,架住长刀的攻势,又是一脚飞踹,正踹在那人要命的地方,土匪尖叫着扔下刀,双手捂着下体,疼得双腿直抖,另一个土匪见一下倒了仨,知道自己也是白给,索性一扔刀,嘴里喊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郑器见他跪地讨饶,伸手将他腰间的腰带扯下来,麻利地将他捆在栅栏上,郑雀一看立刻走到昏倒的二人面前,将这二人捆住。还在跳脚喊疼的土匪也是乖巧,自己就解下裤腰带交给郑器,郑器接过也将他捆在栅栏上。
看了看地上的刀,郑器最终没有拾起。他看向郑雀,道:“快走。”郑雀跟着他跑进了山寨。
故意放弃山路,在嶙峋的怪石中穿梭,姐弟二人慢慢接近打斗的中心。“嗖”一把被打飞的刀带着风声向郑器袭来,郑器一猫腰,同时手抬起摁下郑雀的头,刀自二人头顶飞过。
“好悬!”郑雀小声道。
二人在山石后偷目观瞧,好家伙,这里已经是鲜血横流,看来已经打了一会儿了。郑器见众多贼人围着几人挥刀砍杀,被围的人却毫无所惧,正奋力与之打斗,而地上已有不少贼人的尸体。他是知道这几人的,这几个人正是一起进来的四个吹鼓乐的,郑器不禁暗暗点头称赞。
怪不得李建成敢带几个人就独闯山寨,他麾下的侍卫真真各个是好手,看看这几个,提剑拿刀的在土匪群中厮杀却毫无败象。
“真惨!”郑雀皱着眉头,看着惨状,收回了目光,“难道古代没有交枪不杀吗?真恶心!”想到刚才肠子肚子流一地,血肉横飞地打斗场面,郑雀恶心地摇了摇头。
“不杀?不杀死的就是自己。”经过了杨素府的洗礼,郑器多少已经知道了乱世的存活法则,他更知道现在是必须与李建成同心协力的时候。自己手上没有武器,古代的刀与剑于他而言还不如手中的匕首用得灵巧,若没有李建成的人,他们姐弟根本出不去。
这里只有四人,还有两人跟着李建成,另一个李祥去开寨门将人放进来,那么,李建成在哪里?
“李意……….,我们……挡住…..,你…..救…..公子!”有声音断断续续从人群中传来。郑器心中一凉,坏了,出事了,李建成应该暴露了。偏在这时,有人声响起。
“那小白脸不中用,已经被我们拿下了,你们还不快快投降?”竟然是三豹的声音。
“你放屁!”一名侍卫突然大声骂道:“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为他陪葬。”
“呵呵,你们对这小白脸可真上心啊!……”
三豹还说什么郑器已经听不清了,刚刚的对话又让他恍惚起来。那话好生熟悉,第一次执行任务,匪徒就是这样拿冬子威胁小分队的,而当时的自己就如同刚才的侍卫般,骂了回去。
“小白脸儿!”……,冬子最恨别人叫他小白脸儿,他又怎么可能被这种人抓住?……郑器突然忘了身处何时何地,好像自己就是在执行任务,而自己的战友冬子生死不知,他这样想着就要蹿出,却被郑雀一把拉住。
“你干嘛?”郑雀低吼道。
看着姐姐,郑器马上反应了过来。他连忙拉着郑雀跑远一些,在山石后藏好,低低嘱咐道,“姐,你就暂时躲在这里,我去找找李建成。”
“你去哪里找,现在太危险了啊,再说李建成能去哪?你能找得到吗?”郑雀疑惑的问道。翩翩佳公子是郑雀的花痴对象,李建成也确实对她比较照顾,但现在情况不明,她还是更担心弟弟的安危。
“他应该在大堂,我去看看,没有他,我们也出不去,你在这里等着我。对了,拿好手电,到时我们若分开,就用激光线互相找。”
“不去不行吗?”真要分开郑雀有些不舍,刚才的血腥场面,让她很是怕。“我看李建成的侍卫都挺厉害的,我们何必要趟这浑水呢?”
“姐,从你答应扮新娘开始,我们就已经趟进来了。”郑器看着郑雀,表情严肃,“我是个军人,我不能丢下战友不管,我必须去救冬……李建成!”险些叫错名字,郑器压下心中的痛,轻道:“藏好!”扭身刚跑了两步,又折了回来,道:“你可千万别跟他们打,你现在是他们老大看上的,他们不敢动你,听到没?而且外面的援军肯定会杀进来,李渊的儿子在这里,他是不会出事的。他没事,我们就没事。”
“噢。”郑雀点头,伸手拍了拍郑器的肩膀,道:“你去吧,只是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只顾着个人英雄主义,你老姐我可还在这里呢。”
郑器点点头,转身跑开。
看着郑器模糊的背影,她想起刚刚听到了“冬”字,难道郑器刚刚叫了葛冬子的名字?郑雀皱着眉头,葛冬子是如何死的呢?为什么会让郑器提到就跟针扎到似的?难道他被部队淘汰跟葛冬子的死有关?……
仗着天黑,本就有山石树木遮挡,郑器穿的又是黑色的衣服,竟然从这小规模战群旁溜了过去。他见四周无人,立刻猫着腰向正厅方向跑去。
远远地就见灯火通明的正厅外也有了战团,不过令他松了口气的是,李建成安然无样地站在厅外。
没被抓成人质,他们就是占了上风,李建成还是好样的,郑器暗暗点头,自己躲在暗处开始观察。
李建成站在那里,正在与人打斗的是他的两名侍卫。其中一个贼头是这里的二寨主,那个身披红袍,手举大刀的便是这里的大寨主吧?看他们各自有伤,衣服破损的样子,该是早就打起了吧?为何那个三豹不跟李建成打趁机抓了他,而是去前面诈人呢?
难道,他打不过李建成?
郑器的目光又转向拎着剑冷着脸,立于一旁有如一棵笔直的幼松的李建成。难道自己以前听到的评书演义中所描写的李建成,不是真正的李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