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澈的传递在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之中。
所有的人,在这一刻,怔怔的定格在原地,脸上带着还未反应过来的呆滞,似乎很难相信面前的这个局面。
但是过得片刻,周围猛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欢呼声,声音是从场中四周传过来的。
注目看去,四周围站了一圈罗家的人,都是被刚才的打斗吸引过来的。
罗戟站在原地,看着罗梵,满脸的红光,今日罗梵的表现,可谓是长足了罗家的脸。
此时的慕容修,也已经被他带来的那个慕容家的小辈搀扶了起来,他的面色惨白如纸,嘴角挂着鲜血,最重要的是胸膛和手臂上,鲜血不断流出,带着剧烈的锥痛感。
慕容修听着周围的欢呼声,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一般,这般屈辱,让生平享尽荣华的慕容修委实难以接受,而所给与他这些的人,便是此时跪伏在地上,冷眼看着自己的少年!
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罗梵,目光冰冷的在四周扫视一圈,慕容修冷声道:“好!好一个罗家,我会让你们罗家后悔的!走!”
话音一落,慕容修便在搀扶下踉跄着朝着罗家之外,跟丧家之犬一样,狼狈离去。
罗戟望了一眼慕容修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眼底带着几分隐忧,但是随即便舒展开来,相对于担忧来说,今日的他,却是从心底里感到无比的爽快。
罗戟回过头,目光落在罗梵身上,这才注意到罗梵身上的伤势。
面色一整,罗戟连忙跑到罗梵的身前,将罗梵扶起,关切的问道:“梵儿,你怎么了?”
“没事……”
罗梵在罗戟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转过头示意自己没事,不过刚开口,便感到胸腔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当即喷出,脸色顿时煞白起来,眼前的影子一阵恍惚,随即失去了只觉。
罗戟见此,立即大惊失色,忙把住罗梵的手掌,一股柔力透入罗梵体内,查探一番,确定只是受到钝伤,并未伤及脏腑,没有生命危机时,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罗戟望着罗梵的目光却依旧带着些许担忧和淡淡的心疼,毕竟即便是这伤口,也不可谓不重,而这,都是罗梵替罗家名誉着想,一想到曾经家族那样对罗梵,不自觉的有些惭愧。
但同时也很是欣慰,心中不由暗道:“此子乃我罗家之福啊。”
罗戟转身,唤来两个家族中的人,将罗梵亲自送到住处,然后罗戟对着跟随自己的族中一人道:“去,将‘灵韵斋‘那两株‘武灵圣芝‘拿去后厨,立即熬成汤药,给罗梵拿来喝下。”
“啊!”那族人似乎没反应过来,看着罗戟一脸惊诧,像是听错了一般的问道:“族长,你说的可是那两株四品药材?”
“嗯。”罗戟点了点头。
那族人猛呼出口气,道:“族长,那……那可是我家族珍藏,是不是有点……”
“恩?”罗戟面庞猛地拉下,眉宇一皱,脸现愤怒之色,冷声呵斥道:“怎么,你是不听我的话,还是觉得梵儿不配?他为我家族受此重伤,却只是只为了挽回颜面,试问你能做的到吗?别说两枚四品药材,即便是五品、六品,族中有的话也会拿出!”
“是是是,族长息怒,我这就去取。”那人被罗戟一阵训斥,额头都渗出了汗水,连连点头应是,随即赶紧离开了。
“哼!”望着那人背影,罗戟似是余怒未消,不禁再度冷哼一声。
……
而与此同时,那离开罗家的慕容修,狼狈的驾驭着银鬃马车逃离出了柳松镇,这一次,可以说是他生平受过的最大的屈辱了。
马车渐渐的行走在空寂的路上,行了片刻,却在镇子外面的森林陡然停顿下来。
车厢内,慕容修紧闭着眼睛盘膝坐于其中,面庞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淡淡的金色光晕缭绕在其周身,像是在调息伤势。
一旁的慕容炎静静的坐着,目光畏忌的看着慕容修,不敢出声打扰。
过得片刻,慕容修身上的金光隐去,微微眨了眨眼,慕容修缓缓睁开眼睛。
见状,慕容炎立即开口道:“表哥,你没事吧?”
淡淡摇了摇头,慕容修面庞却是出奇的平静,不过眼中却带着寒光,拳头紧紧地攥紧,冷哼道:“此仇不报,我慕容修誓不为人!”
慕容炎听了这话,眼睛微微颤了颤,他跟随慕容修已久,知道慕容修看起来谦谦随和,但是内心却是睚眦必报之人,当即有些掐猸的道:“若不这样,表哥,我去家族带些人……”
“不。”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慕容修抬手打断,望着他道:“此事断然不可让族中知道,族中本就是让我们来协助罗家的,若是这种事情传回去,你觉得我们两个能够安然下来么?”
慕容炎附和着点了点头,不过心头却嗤笑起来,暗道:“当初族中派你来罗家调查此事,并且接罗梵表弟**中,你倒好,为耍派头,又看不起罗梵表弟出身低贱,戏耍了罗家,**中还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愣是栽赃罗家独自扛下此事,不愿慕容家插手,还说罗梵表弟为人自傲,不愿寄人篱下,如今有次报应,也是活该。”
要说这慕容炎跟在慕容修身侧,虽说平素在外面跟前耍尽面子,但在慕容修面前老是低头哈腰的,所以,见慕容修受辱,虽说面上应承,可心中却也呼痛快。
慕容炎望着慕容修,似是有些苦恼的道:“表哥,那你说若不借助家族之力,如何报此仇?”
慕容修想了想,嘴角忽然划出一抹冷笑道:“对付他罗家,倒也不需我们出手。”
“那是……”慕容炎一脸的迷茫。
“他罗家不是说是穆家是凶手么,那我们便借穆家来报此仇。”慕容修眼眸微咪,淡淡的道。
随即慕容修转过身,望着慕容炎道:“阿炎,你现在便速速前往柳松镇穆家,将这消息告诉穆家,记住,千万别让罗家的人发现你。”
“是,表哥。”慕容炎应了一声,便出了车门。
“呵呵,罗家,我到看你能撑多久……”慕容修轻轻一笑,不过那笑声却带着仿佛连空气都能够凝结的冷意。
……
要说罗梵这一次受的伤可谓是极其的重,并且一直陷入昏迷之中,足足持续了两天时间。
这两天的时间,几乎罗戟每天白天都会来罗梵的房间看看,并且派了大量的护卫将罗梵的房间保护的丝毫不漏,防备有不测之心的人来伤及罗梵。
不仅对外如此,对内,罗戟更是不让不绝对信任的罗家之人靠近罗梵,毕竟他也知道,罗天和罗梵素来不和,以罗天在家族中的地位,拥有几个亲信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罗天敢加害罗梵的几率几乎很小,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罗梵昏迷的这两天时间,关于那一日的事情也传遍了每一个族人的耳中,族人在对罗梵的行径大加赞赏外,也都是格外的隐忧罗梵的伤势。
头一天罗晓闻言,作为最为关切罗梵的挚友,就急匆匆的来到了罗梵的住处,以他和罗梵的关系,自然而然被允诺进入。
看着床榻上昏迷中,脸上有些微苍白的罗梵,罗晓眼中都含着隐隐的泪水,就像是那伤在自己的身上一样。
要是罗梵看到其实还有这么一个关系自己的人的话,估计也一定会感到温暖的。
时间最缺少的,何尝不是这种情感呢……
而与此同时,族中的一处闺房,罗薇儿静静的站在窗口,美眸望着远处,心头一阵起伏和烦躁,秀眉浓稠,满脸忧色。
这两天外面族人说罗梵伤势的那些话,让她的心没来由的忐忑不安起来,茶不思饭不香的,心头就想着去看一眼方才能感到安心,可是每一次跨出的脚步,却都终止在了那一张残留在心头的冷落脸庞上,甚至有一次都已走到了罗梵宅院不远处,却终是没勇气前去,无奈又折了回来。
“咳……”忽然房间内响起一阵轻咳。
罗薇儿入神的心一惊,猛回头来就看到罗戟,浅浅一笑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呵呵,来看看我们家薇儿这两天过得可好。”罗戟慈祥一笑,随即打趣道:“唔……小妮子这两天似乎瘦了啊,是不是心中有什么牵挂的人啊?”
罗薇儿自然能够听出罗戟话中的意思,当即俏脸一红,撇开头来,嗔道:“爷爷,别胡说,哪有的事。”
“哈哈,女大十八变,懂得牵挂人了。”而罗戟听了此话,笑声更甚。
“哼,你这老头,再胡说,信不信我揪你胡子。”罗薇儿的脸庞更是红了几分。
“行行,不说了,不说了。”罗戟摆了摆手,收敛起笑容,走到罗薇儿身旁,用手抚慰着她的秀发,轻叹一声道:“其实,也没什么,想去看就去看看吧。”
罗薇儿背部猛地一僵,抬起俏脸,望了一眼罗戟,半晌后才轻声道:“爷爷,他……他没事吧?”
“嗯,没事,不过就是伤的重,好在我用家族灵药帮他藴养了身体,稳固了伤势,但即便如此,估计还得养一段时间。”罗戟点了点头道。
“哦。”闻言,罗薇儿显然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的软下僵硬的背脊。
“行了,去看看他吧。”罗戟轻轻拍了拍罗薇儿的脑袋。
“爷爷,我……”罗薇儿望着罗戟,眼睛眨了眨。
“去吧。”罗戟微微一笑,轻声道:“我已给族中护卫说过了,他们会让你进去的。”
罗薇儿目光迟疑了一下,随即吸了吸鼻子,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门外走去。
望着少女匆匆的背影,罗戟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