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来依旧不明白为什么天如此晴朗，偏偏皇城里边却要下雨，为此蔡来抱着求实的心理登上高山向皇城眺望，只见无数座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条条石砖铺砌的大道，一直延向廖远的天边，迷蒙间露出一角高大的宫墙正是皇宫的所在，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莫长青看着被人打晕抓住的蔡来缓缓睁开眼睛，又顺势伸了个懒腰，真心感觉此人无治。
“少爷，这觉睡得好舒服啊，咦，我刚刚怎么了，怎么会睡着？”刚醒来的蔡来还在朦胧中。
“两位，我给他作保了，放了他吧。”
“武者大人，您请稍等，我们副将大人很快就到，小的通报一下，立刻就放。”一旁的两名兵丁说道，身上还有不少尘土，之前莫长青以为蔡来被人劫了，就如同在祈星台上那样，硬是用灵气把人推倒了，两人心里是悲哀的，你是武者也不用这样通知吧，回家要挨骂了。
正说话间，一个青年将官带着几个侍卫懒懒散散地走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又抓到个倒霉鬼。”那青年将官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副将大人，这位是武者，他来作保。”一个兵丁应道。
“今天终于有点新鲜劲了，在下程毅，镇东军副将兼皇城巡查。”程毅一听来了精神，拱手施礼。
“在下莫长青，不知我的仆从可否放回？”莫长青应道。
“当然，其实这里不准眺望，否则会被当做奸细，不过官衙在这里立的一块牌子年久坏掉了，上报了结果人懒得管，索性我们也不管了，有人作保交代一下就散了。”程毅一副你无所谓，我也无所谓的样子。
莫长青不觉有些汗颜，这是什么德行。
“莫兄，你这要去皇城吗？”
“不，我去天渊城。”
“去天渊城就好，皇城这个破地方真不是人呆的，莫兄不介意一起同行吧？”
“自然不介意，不过程兄公务不忙吗？”
“忙，当然忙，皇城里该我管的事一大堆，现在五大家族闹得热火朝天，几家少爷就差直接决斗了，不过侍卫是打得很欢，已经伤了好几个人，连女眷都上去泼妇骂街了，这些都该我管，可我管得了吗？”说着，程毅一撸袖子露出一只手，手上还有几道血痕，“看见吗？不知道哪个疯女人干的。”
“呵呵，果然够乱的，不过皇城没事，镇东军总不能没事吧。”莫长青干笑道，大家都很无奈。
“镇东军啊，你听说过吗？说是凑数都说好听了，说白了，这就是废物和傻子的集中营，从上到下没一个好的。”程毅眼中露出愤怒的目光，生气道。
“我看程兄不像啊。”莫长青疑惑道，这位副将怎么把自己都骂进去了。
程毅摇摇头，说道：“镇东军啊，地位与其他军都一样，但是东边有什么？虚空，我好不容易修炼到执气期，战气二阶，是为了加入镇西军，我想在边境上挣战功，建功立业，结果当时一高兴，没事插手管了一个官员的龌龊事，正巧人是吏部的，第二天人手一抖，把西写成了东，就这样了，这里没人才，我来了就是副将，至于再往上的将军就是皇家，所以我就成了巡察了。”
“程兄想要建功立业，我或许可以帮忙。”
“真的，你别骗我，我盼了很久了。”程毅眼中闪过一道光亮。
“我以后可能要用到人，到时程兄就知道了。”莫长青保持神秘，不再多言。
“到时莫兄别忘了我就是，感觉可遇到能说话的活人了，天天这么非无聊死。”程毅从马包里拿出一壶酒，刚要饮，旁边的侍卫赶忙阻拦。
“少爷不可饮酒。”
程毅脸色刷就拉了下去，反问道：“那你陪我聊聊天？”
“卑职不敢。”
“看见没，他们就是我妻子派来监视我的，而且只会说这两句话，是个人都能闷死。”程毅一指身后几个侍卫，毫不留面子地揭穿道，“不过有莫兄，一路不会太无聊，我也好久没见我那天渊城城守的兄弟了，天渊城要个毛城守啊，武者满街走。”
几个侍卫面露苦涩，心中暗想，我们也不想，可职责所在。
程毅看到他们就心烦，挥手打发道：“你们回去吧，我要去天渊城，别跟着我，一路看你们的脸就觉得煞风景。”
“少爷，这不合理，我们会被责罚的。”几个侍卫坚持不走。
“那好，你去给我买点食物，我路上吃。你去帮我取点水，渴了要喝。至于你，回府禀告我妇人，说我想她了，......合理了吧，快去我等着上路呢。”程毅一个个点过去，全分配了任务。
程毅目送自己的侍卫都消失在山道上，调转马头，大声喝道：“莫兄，风紧扯呼。”
说着一扬马鞭，直接奔了出去，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一阵大笑。
“哈哈哈！天渊城的红馆我来也。”
莫长青摇头苦笑拍马跟上。
城中城府，一个侍卫径直进了府门，看见正在绣花的程夫人拜倒在地。
“你怎么不在我夫君身边，回来有何事？”
“少爷叫我回来告知夫人，他想你了。”
“说实在的。”程夫人声音一冷。
“少爷跑天渊城游玩去了。”
“只是游玩？确定没别的，你放心，我保你。”程夫人看侍卫面露难色，说道。
“我好像，似乎，隐约间听见少爷喊什么天渊城的红馆。”侍卫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话。
你自行去账房领十银，这事不要告诉府中其他人。
“是，属下听错了，属下什么都不知道。”侍卫退出去账房美滋滋地领钱去了。
“出去散心自然没问题，城中苦闷，但你要敢去红馆我定叫你好看。”程夫人满心爱怜地抚摸未曾完工的战袍自言自语道：“这袍子你穿上一定帅气，你的梦想是纵横沙场，我知道，这些黑了心的人让你很累，我也知道，希望你早些回来吧。”
莫长青手中拿拿着一支烤鱼，呆呆着看着程毅仿佛品尝人间美味将最后一口干馍馍塞肚里，伸手把烤鱼也递给了他，程毅再次如狼似虎般地吞咽了下去，随后狠狠舔了舔地手，把最后的滋味也给吮吸干净。
“程兄，我觉得你夫人不应该是不讲理的人，不会连饭都不准吃吧，你咋跟饿死鬼超生一般。”莫长青疑惑地问道，这家伙也算是半个权贵了。
“不是，家里自然日日大鱼大肉，我妇人也不是专断的人，我们非常恩爱，这都是让城里的一群混账逼的，我受够了他们的气，在家也开心不起来。”程毅说到这，使劲吸了一口周围的空气，继续说道：“这是自由，在城中我就吃不下，只有离开了，我才能放开身心吃一顿饭。”
“程兄言重了，皇城乃世间繁华圣地，无数人在其中生活，何谈活不下去。”莫长青觉得程毅太过消极，太过烦恼。
“不，他们是百姓，也注定是他们的生活，而我不愿意过这种生活，活在自己所讨厌的地方就会越来越痛苦，做自己所厌恶的事只能越来越失望。”程毅摇摇头，认真地盯着莫长青，希望他能理解自己。
莫长青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理解，但是你妻子才是最了解你的人，而不是我。”
程毅整个人都沉默了，良久才说：“谢谢，若不是我头脑一热，决定跟你去天渊城，恐怕我永远都无法冷静下来。”
莫长青拜拜手，指指自己的肚子，道：“既然你想感谢我，就去给我再弄条鱼，你吃了，我还饿着呢。”
程毅重重地点点头，从马上解下一根长枪插鱼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