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为华国最重要的一条南北水上干线,大运河肩负着南北物资运输的重要职责。据说,这条运河修成之前,北方的米粮常常不够吃,直到通船,南方富余的稻米被运送到北方,而北方的煤炭等矿藏也可以运到南方。南北沟通有无,沿岸的城镇渐渐发达起来。
唐朝的一位诗人曾咏叹道:“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可见也正是多亏了炀帝的大运河,圣鱼国送亲的一行人才可以省去不少骑马走路的跋涉。
来自圣鱼国的旅人们在扬州府做了食物水源的补给,又包下一家体面的客栈,连日来舟车劳顿,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打地铺的百号人鼾声如雷,倒也并未影响公主的安眠,一夜无梦。
第二日里,租好的船儿已经收了锚,两百多人秩序井然地坐了进去。大运河不同于长江的水流湍急,很是平缓安静。不宽的水面挤挤挨挨塞满了南来北往的船只,很是繁忙。因为有两百人帮忙划桨,船家减了大笔船钱,不然的话,堂堂公主殿下要囊中羞涩了。
运河沿岸有若干古镇沿水而建,黑瓦白墙的南方典型建筑很是华美,江南果然富庶。偶尔还能看到浣纱女、洗衣妇在岸边忙碌不休。公主好奇地观察着,江南女子果然清丽、体态盈盈、娇娇怯怯,可谓我见犹怜,真不晓得她们的皇帝为什么还要一个异域的公主进宫为妃。
天光渐渐暗了,大运河上的夕阳红紫色的霞彩映红了河水,水流像风中的丝绸一般飘动起来。这华国的夕照跟圣鱼国的不一样呢,这里的好像更为壮阔、更加悠久和寂寞……喧闹的卫士们沉默了,他们此刻也在想念家乡吧,无论如何,还是可以和亲人一起共一轮夕阳的,聊解相思苦。
船只靠岸,到了这一带,客栈云集,不用再像在长江上一般夜里只能宿在船上了。江浙之地的人多性情温和、体态娇小,说着他们的家乡话——所谓吴侬软语,真的是入耳如绵。客栈里的饭菜也颇为精美,厨子雕工极好,善做各种镂空的珍品菜肴,堪称艺术佳品。一行人美美吃了一顿,早早安歇了。
又过十日,这异国来的送亲队伍终于踏上了京城之地。算来,这一路用了将近两个月,舟车劳顿、长途跋涉,好在一路平安,没出什么岔子。
进了燕京城已经引来了华国士兵的注意,将军基诺报上了公主的名号和出使的目的。只不过守城官像是不可置信,派人飞马汇报此事。直至这时,英宗皇帝才知道,司礼监王振假借自己之名做的好事。只是人已经千里迢迢赶到了,再说王振也是忠心为主,就没有推辞,下令请圣鱼国的公主进宫。
公主一行在城外等了两个多时辰,对于华国人如此的傲慢气愤异常,不过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公主殿下,华国人太过分了,怎么能让我们在城外等这么久,您好歹是一国公主啊!”阿依拉忿忿不平地说。
“再等等吧。”圣玉公主轻声说,此刻她已经照华国新娘的风俗,以纱巾遮面,只露出一泓秋水般的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