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分别后,子萱再也没有见过弈凡,她打过电话给他,只是无人接听。弈凡也没有回公司,她迫切想见他一面,他还好吗?
想关心他,可是她没立场资格;想对他伸出援手,可是众目睽睽下她怎么能够?
一颗不定的心,一份猜疑不歇的情。
子萱结婚前一天,她回公司请假,顺便接受同事们的祝福,她终于看见在办公室里清俊的身影,她遥遥地看着她颓丧的背影,她好想为他做些什么啊。
推开门,一壶热腾腾的咖啡放在桌前,倒出一杯,加上糖和奶精,搅拌好递到他手上。
弈凡从繁琐的文件中抬头,看到子萱有些惊讶,但还是扯唇笑了笑。
“最近好吗?”子萱找着话题。
弈凡点点头:“你呢?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子萱有点窒息,她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觉得有些凉薄。
“弈凡……我有事想和你说……”子萱犹豫了一下,明天就是她的婚礼了,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明天的婚礼,我恐怕不能出席了,在这里我先恭喜你了,我相信天凡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子萱惊愕地抬头,这就是他的答案吗?他们之间就只能这样了吗?
紧抿着唇,她想笑着说谢谢,可是眼泪却直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珍珠,弈凡看着她满脸泪珠心里一疼,有一股冲动想要冲向前紧紧抱住她,可是却只是在身下握紧拳头,那生硬的疼提醒他不该因为他的私心破坏她和天凡的幸福。
有时候爱一个人并不需要非得有什么结果,这个世界太过残酷,身边的人总是因为各种原因离离合合,而他们却也因为现实的问题辗转于命运的轨迹却总是错身而过,不是她的错,也不是他的错,怪只怪,他们都没有把握住对的机会。
子萱的泪掉得凶猛,眼前迷蒙蒙的挡住了她的视线,在模糊之中她仿佛看见弈凡的眼中也有泪光。
两个人就这么对着彼此默默的心伤。
子萱擦擦眼眶的泪,看着对着她发愣的弈凡,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回过身,准备离去。
突然从身后被弈凡一把抱住,紧紧的,好像要嵌入他的身体里,他的呼吸就拂在她的面颊上,子萱有一瞬迷离,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只是让人感到悲伤。
放开她,子萱发现脖子上挂了一条项链,是那条她曾经还给他的橘梗花水晶链子,她捂住嘴,不让泪肆虐,开门离去,背后是他带着些鼻音的叹息:“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这条链子就当做是你的结婚礼物吧,子萱,再见了。”
弈凡看了看桌面上的那张回美国的单程机票,他心里清楚,他不会再回来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斑驳不堪,就如同脆弱的情感,像漫天的星辰,一旦他伸出手,却握不住什么。
明天就是子萱的婚礼了,她早早就进了房间,睡不着,站在窗边静静的发着呆,不知道其他的准新娘结婚前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应该是有些紧张,有些兴奋,有些高兴又有些欢喜吧。
而她更多的是不安,浓浓的不安,深深的不确定感充斥着她,她想了许久,终于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天凡,上面只有几个字:“这样真的好吗?”
发完她就后悔了,静静地靠在床边,她等着回复,却直到她疲倦入睡,天凡还是没有回复。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子萱就被人叫醒,开始梳妆打扮,子萱木然的任由一切发生,她连笑容也挤不出来,好几次她有逃跑的冲动,可是却又迈不开步伐。
就这样她穿上了雪白的婚纱,画上了美美的新娘妆,拿着花球,坐在教堂的等候室里呆坐着,听羽竹说,人很多,听妈妈说,所有亲戚朋友都来了,她闭上眼,这次真的逃不掉了。
只是,等了许久,甚至过了婚礼的时间,天凡还是没有出现,周围的人开始有些着急,只有子萱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知为何她的心中一片平静,就好像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会发生。
直到桌面上手机旋律响起,她看了一眼接起:“喂。”
“是我。”天凡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
“………”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子萱也不催促,安静地等着。
“抱歉,今天我不会去了………子萱,这段时间我想得很清楚,我想我错了,我以为,只要耐心等候,你早晚会爱上我,但是显然我少算了一步棋,我低估了你对弈凡的感情,而我从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早在我之前,有人也在等这一天。”他轻叹:“因为爱你,我自以为可以不在乎一切的娶你,可是事实上,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患得患失,就像你说的,我变得都快变得不像我自己了,我们好像再也回不去以前那样无话不说了,所以我不能再逃避了,该睁开眼睛好好看清自己的心了,我不想再束缚住你,想清楚,你要的到底是谁,如果是我,我现在立刻过来,如果是弈凡,那请容许我至少今天让我留住我的自尊心。”
“………”子萱的泪,缓缓淌下,是感动的泪:“谢谢你,天凡。”
天凡苦笑两声:“我知道你不会选择我,我也知道弈凡是因为怕伤害我所以不去争取你,那么久的兄弟,唯一一次发火就是因为你,他爱你应该比你所能想象得多。你想好就去追回他吧,如果我记得没错,他的飞机应该在下午一点,一张单程机票,会不会再次错过就看你了。呵呵,最后一次,允许我任性一下,子萱,没有选择我,将会是你一辈子的损失。”
“恩,我知道,天凡,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的爱。”蓄着泪,子萱挂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