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杨城溪温和的眉眼闪过狠色,微微一笑道:“依儿臣看,三哥久经沙场,武功高强又聪睿,是去暗夜森林最合适不过的人。”
临浅浅凝眉,转首看杨玄生,此刻他冷傲俊逸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浑身散发着高贵冷傲,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是啊,三哥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四皇子也过来凑热闹,挑眉得意洋洋地看着杨玄生。
他是他们之间最强力的竞争者,这一去先不管父皇安危,把他悄悄地杀了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皇儿,大家都这么支持你,你愿意吗?”太后清淡地问了一句。
杨玄生沉默了片刻,暗沉如夜的眸子内没有一点波澜,慢慢出声:“儿臣义不容辞。只是儿臣想要临浅浅一同前去。”
“这么快就黏上了?哀家准了。”太后皮笑肉不笑,奸诈的双眼中没有一点温度。
临浅浅心头涌上丝丝复杂,这次行行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只怕有去无回了。
回到玄王府,第二天临浅浅坐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就听到外面贵妃尖叫吵闹的声音,然后就看见贵妃怒气冲冲地冲进来,狰狞着脸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盼香尖叫了一声,眼眶立马红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祈求:“贵妃娘娘请息怒,我家主子真的没有害王爷的心思。”
“没有?”贵妃冷哼一声,凛冽地看着临浅浅:“我看你就是个煞星!自从你来以后咱们玄王府就没消停过,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
说着,贵妃出门拿了扫帚,又怒火滔天地走回来,抬手就要打临浅浅。
盼香吓得金豆豆噼里啪啦掉个不停,临浅浅不怒反笑,凛冽地迎上她,一把扯过贵妃手中的扫帚扔掉,很不客气地看着贵妃:“娘娘,这件事的始怂恿者是谁,想必你比我还清楚。若是真的有本事,就自己去给皇帝看病好了!”
“你!”贵妃气的两眼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小,咬牙切齿道:“小贱蹄子有了杨玄生翅膀硬了是吧?”
“母妃,发生什么事了?”杨玄生缓缓踱步走进来,看到贵妃的时候脸色一沉。
贵妃看到杨玄生的时候脸色更加臭了,冷哼道:“管管好自家的媳妇!别没事乱咬人!”
说完,她气鼓鼓地走出去了。
看来,贵妃还是忌惮杨玄生的,只是,明明是母子,为什么感觉这么生疏和冷漠?
“都收拾好了吗?”贵妃走远,杨玄生淡淡开口,眸内却是深不见底的凝重淡漠,挺拔的身姿更显俊逸。
“嗯。”临浅浅轻轻应了一声,把包裹捆好。
盼香看见杨玄生出现抿了抿唇,圆溜溜地杏眼闪过复杂,对着临浅浅叹息道:“这一趟路途艰辛,娘娘一定要多多保重。”
临浅浅点点头,跟着杨玄生出了王府,没有想象的送别,霞蓝坐在马车头百般无聊地挥舞马鞭,倒是林幻雪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竹篮子,含情脉脉地看着杨玄生:“这是妹妹给你做的糕点,路上多吃一些。”
临浅浅垂眸看了一下那个篮子,耸肩叹息一声,转身先上了马车。
杨玄生接过那个篮子以后和林幻雪说了两句,就上马车坐在她身边,马车缓缓走动,他把篮子递给临浅浅,声音寡淡:“本王记得你早饭还没吃。”
临浅浅心头蓦地颤抖了一下,想不到这家伙还会关心她吃不吃东西?
“不会是等我吃完了送我上西天吧?”临浅浅笑着戏谑,把篮子接下来放到一边去。
她不稀罕吃林幻雪的东西,也不稀罕吃杨玄生的东西。
杨玄生注意到了临浅浅的动作,声音淡然:“不用本王动手,自然有人送你上路。”
临浅浅挑眉,疑惑地看着杨玄生:“你觉得第一个是谁?”
杨玄生有些讶异地挑了下浓黑的剑眉,没想到这个女人面对危险不像其他小女人一样瑟瑟发抖,反而这么淡定从容,浑身上下有一种灵动的气质。
“是贵妃。”杨玄生语速轻缓,眸色淡和,五官越发深邃。
临浅浅一愣,苦笑一声,偏过头定定地看着杨玄生,喃喃道:“如果她的人真的来了,你会让她杀我吗?”
空气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杨玄生凌厉的丹凤眼对上她墨黑沉静的瞳仁,落入她明亮清澈的眸子里,他觉得心头莫名缭乱起来,鬼使神差道:“本王不会。”
临浅浅听到这话扬眉一笑:“开玩笑的,我可不要你和你娘为了我反目成仇。”
“无所谓。”杨玄生几不可见地皱眉,俊秀冷毅的侧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痛意,快到让临浅浅觉得自己刚刚看到的是错觉。
无所谓吗?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马车行驶了一天一夜,已经出了皇城,到了一片森林,只要穿过这一片森林再走官道进入沙漠,就可以到天夏国。
只是刚刚进入森林,临浅浅就敏锐地察觉到一股杀气。
杨玄生狭长的丹凤眼危险地眯了眯,抬手握住腰间的剑柄。
临浅浅从腰间摸索了一下,然后掏出一个一块手帕大小的纸包给杨玄生。
“本王不需要这种东西。”杨玄生把纸包随手扔到一旁,眸底有一丝轻蔑之意闪过。
“那正好,我还舍不得给你呢。”临浅浅撇撇嘴,然后把纸包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口袋里,从口袋里拿出一几枚淬了毒的银针。
马车忽然停下来,周遭沉静下来,唯剩下呼呼的风声。
临浅浅神色一紧,耳根一动,抬手弹出一枚银针。
银针带着力道,穿过窗帘,直直射向外面,杨玄生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眸底划过许些赞赏。
稳!准!快!这个女人还有点意思。
银针刚刚飞出去没有多久,就传来一声杀猪一样的惨叫,临浅浅脸色瞬间就黑了。
轿帘被掀开,视野中就出现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泛着水雾,表情惨兮兮地看着临浅浅:“娘子~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我靠!白白浪费了一枚银针!”临浅浅气的咬牙,心底无数个***飞过,两眼喷火地看着赤非孤:“你来怎么也不支一声啊?!”
“吱。”赤非孤桃花眼巴巴地看着临浅浅。
汗!
“主子,这位……”霞蓝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问杨玄生。
杨玄生目光深沉地看了眼赤非孤,五官透着寒意,沉默了片刻,轻启薄唇:“继续赶路。”
霞蓝如释重负,立马屁颠屁颠回去开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