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脊山脉的魄石矿多是灰色魄石，是灰石城的主要经济来源，城市也是因此得名。城中最富有的人，自然是矿山的矿主们。而每月的棍球大赛，是矿主们不可或缺的消遣活动之一。
比赛当日，牛野一大早就跟着风家一行出了门，赶赴比赛场地。
除了牛野是步行之外，其他人都是乘坐轩辕车。风五和风舞菲坐在最大的上面，铁山驾车。跟随的仆人则是人手一辆小型轩辕，护卫在大车前后。
牛野跟在大车旁边，好奇的前后张望。
风五的大车已经见过了，那些小型轩辕车的构造也基本相同，只是前面没有装饰用的雕塑，也没有车厢，驾乘者或站或坐。乍一看有点像四轮摩托，只不过完全可以说是古代版本。大部分的组成部分都是木头，从里到外都是原始人气息。
当然，之所以选用木头不用铁，倒不是技术方面实现不了。主要是铁制轩辕车太过沉重，念力不达到一定水准，根本驾驭不了。
风五从车窗看了一眼东张西望的牛野，转头对风舞菲问道：“参加比赛为什么一定要带那头牛？”
“哎呀，你就别管了，我肯定有用的……”风舞菲撒着娇，低着头不敢看风五的眼睛。
“算了，随便你吧，但我还是想嘱咐你两句。”风五叹了口气，道：“女人家比赛就是凑个热闹，没必要一定争第一第二。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爹，我知道。”风舞菲小声回道，依旧低着头。
看着风舞菲，风五眼中尽是爱怜。
从相貌和性格，都跟她死去的娘亲越来越像，明明柔柔弱弱的，却偏偏不服输。还是早做打算，给菲儿找个好婆家才能安心啊。
………
棍球比赛场地是一个圆形巨大校场，如果从高空俯览，就好像四个圆环套在一起。
最外环是粗大木头组成的栅栏，有一丈多高，顶部削尖，只有一个入口可以进入；中间的圆环是观众台，也由木材建造，面向场内，呈阶梯状，有四条通道可以进到里面；最里面的两道围墙，则是由岩石砌成。高六尺上下，两墙间距六丈左右，形成了一条宽阔的圆形跑道。再往里，便是空旷的平地。
进入校场之后，风舞菲便和风家其他人分了开来。
风五带人到正东主宾台下排落座，而风舞菲需要到骑手区登记等待。选手区也是从观众席隔出一部分，分处在主宾台两侧。男的在东南角，女的在东北角。
风舞菲驾着自己的轩辕车驶向骑手区，牛野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吸引了大批的眼球。
虽然贵族之间也有人喜好养马骑乘玩耍，但养牛的人还是非常少见，就更别说带来这种场合。
在女骑手休息的区域，数十辆小型号轩辕车停在下面，穿着各式华丽念甲的小姐贵妇则坐在台上，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谈。随着风舞菲走近，交谈的重心也跟着转移。
“那不是风家的风舞菲吗？怎么带头牛过来了。”
“该不是想在这祭祀，祈祷今年她能抢到一次球吧。”
“哈哈，那一头牛可不够，怎么也得祭祀上百八十头的……”
面对众人的讥讽，风舞菲一声不吭，把车停好后，低着头走到通道的角落处，无所适从的用脚在地上画着圈。
牛野跟在后面，本来不想理会。但女人们的议论越发肆无忌惮，渐渐也有些听不下去。
“喂，你就这么缩着啊。”牛野有些生气：“那些人侮辱你，怎么就不反击呢？”
牛野觉得自己以前就够窝囊了，在公司被吆五喝六的。但即便那样，也没人敢当面这么奚落他。
“有什么可反击的，她们又没有说错。”风舞菲好像一点都不生气。
牛野明显不赞同这个观点：“你有点骨气好不好，就这么助长她们的嚣张气焰啊。”
风舞菲想了下，抬头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她们侮辱你，你就骂回去呗，吵架不会吗？”牛野反问。
“不会。”风舞菲很老实的点了点头：“从小到大，我还没跟人吵过架呢。”
牛野大白眼一翻。“靠，你还是不是女人啊，竟然连吵架都不会。”
开始以为这小萝莉只是懦弱了一些，现在牛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就算是懦弱的人，被人侮辱也知道生气。可风舞菲倒好，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简直就是一天然呆。
正在这时，看台上的女人们议论声再起。
“哎，哎，你们看，那风家丫头好像在跟牛说话诶。”
“哈哈，难道她跟牛交上了朋友吗。”
“你们猜，如果把她那个朋友变成牛肉，她会哭吗？”
“你可真坏。不过，这个主意好像有点意思……”
还没等牛野发作，原本还一声不吭的风舞菲，脸一下涨红了起来：“你们怎么说我都可以，可为什么要说殃及别人？牛又没惹到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它？！”
牛野惊讶的看了风舞菲一眼，看台上则又是一片哄笑声想起。
“呦，风大小姐替‘朋友’出头了啊。”
“真稀奇呢。要这样的话，今天我还就要吃烤牛肉了。”
“哈哈哈，算我一个……”
风舞菲脸更红了，无力的和争辩着，牛野更是要气炸了肺。
“你们这群泼妇，有本事就下来吃吃看，老子在这等着！！！”
牛野破口大骂，但别人听在耳中，却只是哞哞的牛叫。骂了几声之后，牛野才想到那些女人听不懂，转头对风舞菲道：“替我骂她们。”
“骂人啊……”风舞菲有些犹豫：“我不会。”
“我教你。”牛野瞪着眼睛：“我骂一句，你跟着学一句。”
风舞菲迟疑了下：“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来，跟着我学。”牛野提了一口气：“******一群泼妇！”
风舞菲嘴唇动了动，什么声也没发出来。
让一个从小到大都没吵过架的女孩，上来就学杀伤力这么强的话，委实难了一些。
“你倒是跟着学啊。”正在气头上的牛野却管不了那么多，果断祭出了杀手锏。“你要是不学，长猪鼻子！”
“啊？那，那我学……”风舞菲鼓足勇气，张了张嘴，蚊子似的哼了一声：“一群泼、泼妇……”
“不行，声音太小。”牛野瞪着牛眼。
风舞菲又鼓了鼓劲：“一群……泼妇……”
“声音还是小，你得大声吼出来。”牛野教导道：“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话从胸腔喷出去。”
风舞菲噢了一声，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
“一群泼妇！！！！！！！！！”
少女的嗓音尖细高昂，风舞菲这一嗓子简直可以说是直冲云霄。
先前还乱哄哄的看台，瞬间安静了下来。甚至正东的主看台上的人，都齐刷刷的把头转了过来。
牛野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有点样子了。”
安静片刻之后，台上的贵妇小姐们顿时炸了锅。
“小贱人骂谁呢！”
“找死啊……”
稀里哗啦，各种瓜果点心，雨点一般的砸了下来。
风舞菲骂完之后，也有些发愣。见一大堆东西砸下来，本能的往牛野身下一缩。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水果汁液和点心碎屑飞溅。投掷过来的“暗器”，有一半都砸到了牛野伟岸的身躯上。
风舞菲小心的探出半个头，脸上有些小兴奋：“骂人原来这么痛快啊，心里感觉舒畅多了。”
“嗯，爽吧。”牛野声音很得意，但卖相可不怎么好看。
脑袋上多了一堆散掉的点心和半只还在流汤的烂梨。犄角上串上了一个苹果和一根大香蕉，身上更是花花绿绿，什么玩意儿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