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说是变了的,便是脸上笑意多了,而如今,那笑意中带着几分讨好。琥珀颜色的眸子仍旧晶亮,如宝石一般蕴着温暖。
“别给我装哑巴,你到底骗了我多少年?”珑月还是没有好气。
溯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带着愧疚也不算,老老实实开口道:“服药半年……这几年……在练习。”
“不说则已,说起话来鬼话连篇,轩辕哲都会说话了,你直到现在才学会?”珑月挑眉,不买账。
溯又是一笑,也不与珑月争辩,只是伸手指了指后方,言语极其简练,“打起来了。”
珑月一撇嘴,根本不回头。她哪里能不知后面打起来了?宫漓尘和封扬,那呼啸的掌风,聋子也该听见了。
可是她不想理他们,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来,她若是都接受了,实难保证日后会不会有更过分的在等着她。
“他们没恶意……”溯似乎是来做调解员的,而让一个说话不利落的人来调解,那诚意到底有几分?
然,溯也并不那么敬业,又一回头,直接说道:“……伤了。”
珑月猛地转头过去,恰巧看见封扬一张正中宫漓尘的胸口,遥遥空中划过一道血线,宫漓尘就如一片落叶般飞了出去。
明知这群家伙跟她玩起了苦肉计,可是,她能怎么办?
得这些夫,被吃得死死的,她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飞身而起,将宫漓尘凌空接住,一点脚尖又坐回马背上。
宫漓尘利落抹去下颚上的血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带着几分理亏的笑容看着珑月,伸手一抱她,可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个风格,“不生气了。”
他说不生气就不生气了?珑月板着脸推开宫漓尘,却意外发现,宫漓尘下颚上有血迹,可是,嘴角却没有。
而方才那一笑,似乎口中也没有。
已经这么多年了,她在享受太平盛世的过程中,倒还真学会了明察秋毫。身边的人各各不省心,那花招多的能让人眼花缭乱,这不,就连溯,也加入了帮凶一伙。
她到底是该欣喜他们对她的百般心思,还是该叹息收了一群奇葩在身边?
探了探宫漓尘身体内的内息,若真是打吐血了,多少会有些内伤,然,宫漓尘别说内伤,恐怕头发也没少一根。
“欺君可知是何罪?”珑月紧绷着脸问道。
宫漓尘的伎俩被拆穿,难得窘迫了一下,又是他对不住珑月在先,倒是难得一见的老实。
伸手又将她搂入怀中,笑道:“那好,不欺君,方才在路上捉了只老鼠而已。”
“再欺负人,我让你们都去天牢里天天捉老鼠!!”
“遵旨!”
珑月也只能跟他们再次约法三章,一,不许打架,要打等回宫了关起门来随便打;二,不许再相互挑衅,尤其是帝景天的举动,在宫里倒好说,可在外面,着实太惊世骇俗;三,不许逼迫她做任何事。
如有违反者,立即送回宫去,这次出游的资格便取消了。
不过,前两条以送回宫的威胁压着,兴许还有些效力,而后面一条,着实就有待商权了。
几个男人居然齐齐信奉起了宫规,说如若不按宫规行事,相王怪罪下来谁也吃罪不起。而后汐了了又百般可怜添油加醋,说什么若不遵循宫规,待到年老色衰,恐怕会有捉不尽的把柄被人赶出宫去。
哭的哭,笑的笑,认真的又一副正经八百,生活,岂是精彩那么简单?
然,或许是天有不测风云,或许是她与北莫瑾没有见面的缘分,刚刚离宫半月有余,一路走走停停离泷河尚远,宫里就快马加鞭送来消息。
千净流……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