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跨进珑月的房间,左右并无人服侍,只有宫漓尘守在床边,而一旁的早膳凉透了也没动过。
宫漓尘见又有人来替珑月诊治,稍向床尾靠了靠,仅此而已,他如今眼中只剩下珑月,且对来诊治的人并不抱什么希望。
粉衣女子也不表示什么,直接踱着步子上前,捞起珑月枯瘦的手腕,嘲讽笑着摇了摇头,“啧啧啧,能把一女子摧残成这样,你们也怪不容易的。”
然,也已经有不少医者唏嘘过珑月的伤势,纵然不曾这么大胆讥讽过,宫漓尘与溯也没什么反应了。
粉衣女子一不要座,二不询问病情,仅是搭脉沉吟了近半炷香的时间,又伸手撩开珑月的眼皮看看,掐掐她的喉咙,最后看向她身后已经溃烂的伤。
“五万两黄金……”
“不成问题。”宫漓尘还没等粉衣女子说完,直接果断答应,猛地抬起头,那眼中,划过一线希望。别说是五万两黄金,只要是有价值的东西……
然,粉衣女子却仍旧嘲讽笑着摇了摇头,“五万两黄金,我能让她醒来留遗言,至于要让她活下来么……”
“只要能救她,予取予求。”宫漓尘甚至有些激动,他真的看到希望了,真的。
“哦?予取予求?”粉衣女子挑眉重复着这一个字,眼眸离开珑月的伤,却在宫漓尘身上流连着,上上下下打量,点头轻笑,“果然啊果然,要想俏一身孝,这身孝衣还真真配你。”
宫漓尘皱了皱眉,对于这一番不合时宜他也绝不想忍受的调笑,如今只能忍下,或许,珑月的命就在此人手中。
“本人多年行医,却鲜少医治必死之人,在阎王手上夺人是要遭天谴的,所以,多大的代价也得掂量几分。不过……”粉衣女子突然拖长了声,看着宫漓尘的表情随着自己的言语变化,似觉得有趣,“本人有一癖好,贪恋一夜风流。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了入幕之宾,曾有不合我意者,哪怕百万两黄金也请不动我出手。”
说完,就那么很自然很理直气壮的看向宫漓尘,那话里的意思也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她要的居然不仅仅是钱,还有宫漓尘,一夜风流……
宫漓尘一颗已经被希望牵动的心瞬间又落回深谷中,且深谷中不知何时似有钢针一般,登时刺得血肉模糊。
有些难以置信望着粉衣女子,手指慢慢蜷曲攥紧,再攥紧,直到手心中也传来刺痛,眼前女子的表情依然云淡风轻,看着他并不见得有多么惊艳,仅仅像是寻到了什么新鲜的玩物。
命运的流转并不可怕,他早就知道,只要摘下了面具,就很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纵然珑月不能将清白的身体给他,但是他却仍旧清白,如若他委身于其她人,就算有千般万般的理由,他们两人间,还剩下什么?
“我乃摄政王……”
宫漓尘的话刚开口,粉衣女子便开口打断道:“摄政王身边如今没有王夫也没有侍夫,你只是她身边一个无名无分的宠,我相信,拿你换一条命,她不会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