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柳书一再无奈表示,可否另请贤良,然,他的医术显然要比宫中御医还要高不少,哪里去请贤良?
“她身体中有强悍的内力,何以会落得如此?”宫漓尘仍旧难以置信望着床榻上几乎不成人形的珑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仿佛置身于噩梦般,梦醒了,珑月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珑月。
方柳书用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拱手道:“这位公子,殿下的伤……恐怕纵然有内力也不保分毫。心力交瘁,已至郁结的血脉延伸到了心脉,在下已经尽力以金针相护,可是……”也甚为忧痛看了看珑月身后的伤,突然一撩衣襟跪倒,“殿下身后的伤迟迟没有半点起色且不收口,如今已经有溃烂的迹象,若无此伤恐怕还能撑些时日,可是……在下实在无能为力,为保殿下性命,还请公子早做打算……”
一句早作打算,几乎要毁了所有人的希望,溯万万没有想到,宫漓尘一番责骂,看似教训的责打,居然会让事态发展到这般地步,他若是早知如此,又何以听了宫漓尘的话不加阻拦,他……总是在懊悔,却无济于事。
早作打算,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宫漓尘在宫中待了近十年,也知御医们说话的分寸。早做打算,要么赌运气广招天下名医,让那些人尝试着死马当活马医,要么……便是早日开始着手准备丧葬用的东西……
而心力交瘁……他其实知道,珑月为什么会这么疲惫。
“传本王王令,张榜招天下名医,能救摄政王者,予取予求!”苏慕颜被人搀扶着走入房中,哪怕病中虚弱的面容仍带着凛冽,审判的目光依次划过屋里的人,最终光芒碎裂,看向床榻上的珑月。
“乔管家,你乃是摄政王保举入府之人,本王要你两日内查清王府近日来发生的所有的事,本王要知道,究竟是谁害得我儿如此!”一向温润柔弱的苏慕颜如今恨得咬牙切齿,势要挖出真凶!
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终却看向宫漓尘,眼眸微眯,“你来路不明,却与月儿日夜相伴,本王现在不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也难逃罪责!如今月儿需要人照料,她若醒了,重罪轻罚,如若不醒,你就等着陪葬吧!”
宫漓尘看着床榻上的珑月,直到众人都散去,才拿起帕子,小心替珑月擦拭着额头。珑月的睡颜那么安宁,没有呓语没有挣扎,总是给他一种错觉,珑月真的像方柳书所说,已经无力回天。
只有在触摸她脸颊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些许温度些许呼吸,告诉他,珑月还未离开。
他着实没有料到事情会在他手中变成这般,但他必须承认,那一刻,他失了分寸,甚至失了理智。
他痛责她十日不归,那焦急那彷徨让他口中的担忧变成了质问。他担心她的安危,却因为是帝景天带走了她,让那质问变成了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