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来接你。”珑月话刚说完,猛地被紧紧拥入一个怀抱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熟悉的气息,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在期待的拥抱。回抱着略显消瘦的身体,不知道悬了多久的心,终于沉沉落下。
这样的失而复得……他曾经必是在意她的,只是他从来不说。
“你曾说,我害你无端枉死,终有一天,你要来亲手取我的性命。”宫漓尘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舒心解脱的怅然,“珑月,我一直在等你,哪怕你是来取我的性命,也终能再见一面……”
说着,宫漓尘缓缓牵过珑月的手,静静放在脖颈上,“带我走吧……”
珑月心中猛地一震,方才宫漓尘莫名其妙说……他的命谁也不给。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宫漓尘在等她,居然等的是……
“楚浔,我是人不是鬼,没死而已。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珑月慌忙问着,将宫漓尘的手握在手中,有些凉,还带着些许颤抖。
楚浔猛地回过神,强忍着惊讶只略微看了珑月一眼,低头沉声道:“殿下,主子如今耳朵听不清,眼睛也看不清东西……”
“你说什么?!”珑月难以置信问出口,这才发现宫漓尘的眼睛虽然是看着她,可是眼眸一直微微紧着,仿佛在努力看清眼前的人。难怪,不管她说什么,宫漓尘都没有丝毫反馈,也难怪,她就在他面前,他却无法确认。
心中一抹酸楚瞬间凝聚成痛,直撞上眼眸,昔日沉静淡然如止水般广博的人,不能听……不能看……
“为什么会这样?”
楚浔静了一下,传音将真相告诉宫漓尘,答道:“自万山回来的路上,主子大病了一场,就……逐渐成了这样。”
宫漓尘的身体一僵,扶在珑月肩头的手猛地一紧,忽而又颤抖着松开。开阖着嘴唇,似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突然又一次将珑月抱紧,而这一次的拥抱已经与方才不同,失而复得,难以置信,珑月从没想过,一向淡然的宫漓尘也会如此。
她明白,分离的这段时间,宫漓尘经历了什么难以想象,而在冷宫的这段时间,那一日复一日,更加难以用只言片语来形容。
心中有无数的痛楚,无数安抚的话,可是,宫漓尘听不见。
她就在宫漓尘眼前,他等了她这么久,却看不见。
将宫漓尘带回屋中坐下,掏出怀中的布巾,轻轻擦拭着他额角红肿之上的血迹,压抑了再压抑,才低声问出,“御医没来看过么?纳兰珑馨就任由他在这里等……”硬生生咽下那个字,她从没想过,宫漓尘等她却是等死,那莫名其妙的说欲要取他性命,恐怕只是个无端的梦境。
曾经感激过北莫瑾的未雨绸缪,而如今,她却只能感激一个无端的梦,宫漓尘在等她……
“自主子入宫之后,陛下就再也没有过问,御医……不是属下能宣召的。”楚浔静静说着,停顿了一下,如豁出去一般道:“殿下,他……只是个影。回宫之后听不见看不清,陛下已经无暇顾及他。殿下,属下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