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准。”宫漓尘淡淡吐出两个字,被珑月碰触下的身体稍显僵硬。
“皇帝管天管地,还管得了这个?”珑月用力翻了个白眼,见宫漓尘不拒绝也不配合,仿佛就是在等她……这趣味是不是有些诡异?
一条帕子仅是擦了擦他的脖颈与手掌,就已经几乎湿透了,又抽出来一条给他,“没缺胳膊断腿就自己来行不行?我没法把你当成个桌子来擦。”
宫漓尘看着手中虽然白净的帕子,淡淡吸了口气,她不是已经把他当成桌子了么……无奈,褪下沾满了血水的里衣。
珑月一边搅动着已经翻滚开来的茶水,不自然瞥了一眼。见宫漓尘胸膛腰间围裹着的白布也晕着大片血迹,不禁有些后悔,如果她当日执意拒绝纳兰珑馨的提议,不让宫漓尘随行,是不是这日子更好过些?
出去秋狩,自然会备着些药品,珑月索性都推给宫漓尘,窝在马车角落,继续煮着那该死居然这么快就烧开的茶叶。
而宫漓尘见珑月背对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唇角一直勾起着,里里外外将湿衣服换下,又将身上的伤口重新处理过,珑月那一壶茶已经快熬干了。
外面雨幕泼洒,马车内暖茶浓香,驱散了雨气清凉,伴着骨碌碌的车轮声,几分静谧。
珑月将茶杯递给宫漓尘,一撇嘴,“别跪着了,自己找地方坐,别像个木偶,我懒得牵线。”
宫漓尘双手握着滚烫的茶杯,纤长白皙的手指交握于紫砂之上,更显润得引人注目,指甲边缘整齐,泛着淡淡粉红。
不知道是听话还是放下了伪装,靠坐在马车一侧,淡淡抿一口茶的样子,褪去了往日高若云端的疏离,文雅得像古画中的谦谦公子。
“下雨就别出去了,要坐要躺自己找地方,要吃要喝自己想办法。”珑月说完,锦被一裹,直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连头也不露,继续埋头睡。
而宫漓尘仍旧捧着茶杯,偏头看向一边,缓缓眨眼,一时间眼中心中划过无数纤细,却不知是什么,霎然散去,似乎连痕迹也没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