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的日子,是他们两人相处得最长的日子。
扶苏精心的照料终于有了回报,西域人恢复得十分迅速,只是背上的那道伤疤,怎么也消不掉了。
刚开始,西域人总是落落大方地在扶苏面前脱衣服穿衣服,他自己毫无察觉,可是扶苏每次看到他背上的刀疤,总是莫名揪心疼痛。
最后一次给西域人上药的时候,扶苏的手有些发抖。
“你怎么了?”西域人专注地看着他,发问。
扶苏用行动作出了回答,他用指尖顺着西域人背上的刀疤,从下往上,轻柔又缓慢地摸了一遍,然后趴上去,试着用舌尖舔了舔。
西域人浑身发热,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扶苏把刀疤从上往下舔了一遍,西域人禁不住扭动了一下,扶苏马上直起身来,脸色微红,不敢直视西域人,想要起身离开。
西域人抓住扶苏的手,扶苏的手光滑柔软,与西域人的手比起来,如同女子的手。“别走。”西域人低声恳求扶苏。
扶苏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西域人,烛光下,西域人一蓝一红的眼睛颜色都变得更深了,让扶苏想起猫眼。
扶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小声说道,“我是男子。”
“我知道。”西域人回答。
“你以前也喜欢男子?”扶苏忽然想到这种可能性,心下不禁一凉。
西域人脸红起来,有些忸怩地说,“不是。”
“我以前从未喜欢过别人。”似乎怕扶苏不放心,西域人又补充了一句。
扶苏对着赤裸上身的西域人坐了下来,他精致的脸上带着浅浅绽放的笑容,“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他说。
西域人的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他拉着扶苏的手心里已经出汗了,连他的耳根子也红了起来。
扶苏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忽热浅笑出声。
“你这么呆头呆脑的,怎么会做杀手?”
“我从小被师父带到圣墓山,被训练成为一名杀手,我不会干其他的。”西域人有些赧然。
扶苏心里升起一股怜惜,他靠在西域人的胸前,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不会的,我来教你。”
温热的气息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开,西域人在扶苏的引领下,第一次,知道温柔缱绻的真正含义,他在扶苏的亲吻和抚摸中洗去了碌碌风尘,洗去了杀伐之后躁动和疲惫的心。
扶苏与他十指交握躺在榻上,生命中好像第一次出现了七彩的光芒,他心中一直空荡摇曳的地方终于被充满。
他从身上解下玉佩,按在西域人的心口上,四目相对,他含笑的眼睛温暖了简陋的营房。
“这是我从小随身携带的玉佩,从今往后,由它替我陪你的身旁。”
西域人把玉佩紧紧按压在心口,压出了一个红色的印痕,他吻在扶苏额头,声音喑哑地说,“扶苏,我绝不忘记你。”
扶苏轻笑,手指擦过西域人的嘴唇,“我也绝不忘记你。”
“即使明日一别,永世不能再相见,我也绝不会忘记你。”扶苏吻着西域人的唇,慢慢地把这句话送入他嘴中。
遥远的小岛上,夜幕下,好像有谁,在轻声哭泣。
“我唯一爱过的你,占据了我的全部身心,从那一刻起,我就注定为你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