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
萧然意识无力的漂浮着,犹如浩瀚汪洋上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抹耀眼的光芒从前方的黑暗中冉冉升起。
“萧然!”
一声忽如其来的喝音,若雷鸣般,嗡嗡隆隆,震得萧然从混沌中清醒了几分。
“这、这是什么地方?”萧然的意识朦朦胧胧,四处打量着,一片黑暗,唯有一点光芒,犹如夜空中的恒星般,明亮夺目。
“这是你的意识之海。”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光芒中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不久前你坠落山崖,无意间洒下鲜血,进而开启了神农氏的传承。”
说到这儿,萧然记起来了,他是坠下山崖,脑袋还重重磕了一下,“神农氏,那是什么东西?”
“大胆,竟敢称呼伟大的神农氏为东西?”苍老的声音似乎很愤怒的样子。
是东西总比不是东西强,萧然暗自嘀咕,但他也知道厉害,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古有神农氏,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尝尽世间百草,奠定人族根基,被奉为始祖。而神农氏的传承,薪火相传,至此已有一百零七代。”苍老的声音顿了一顿,又道:“老夫问你,你可愿意拜入神农氏,成为第一百零八代弟子?”
萧然思索着,问:“假如我不愿意呢?”
“哼,那你就准备坠落黑暗,永世不得翻身。”苍老的声音桀桀冷笑,“通俗点讲,就是你的精神死亡,肉体腐烂,内脏将被凶恶的秃鹫蚕食,骨头会被残暴的豺狼叼走……”
“好了好了,我拜,我拜还不成吗?”萧然无语。
他今年才18岁,大好的青春刚刚开始,美丽的人生还没享受,他可不想死,而且还死的这么窝囊。
“嘿嘿……”苍老的声音得意般笑了一笑,忽而变的威严无比,“神农氏第一百零八代弟子萧然,听令!”
萧然应声上前。
“我神农一氏自古有‘五为五不为’的祖训,即为善不为恶,为德不为淫,为忠不为奸,为正不为邪,为天地不为私人!”苍老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字字敲在萧然心间,道:“今为师赐你金箍一个,借以约束己身,戴上之后,若积德行善,可记功录德,若行凶作恶,自当定惩不饶!”
“等金箍积够三万六千功德,即可自行脱去,你也可以恢复自由身。萧然,师傅所言,你可牢记了?”
“弟子牢记!”萧然应道。
“好!倘若有一天,你有足够实力,记得找一个人,他叫陈天玄。”听得出来,在提到陈天玄三个字时,苍老的声音明显波动了一下,“当年,为师游历天下,见他资质超然,便有意立他为传承弟子,却不料,此人贪得无厌,叛离祖训,为师一时大意,竟被他偷袭得手,毁去肉身,只留一丝残念。”
虽然只是口述,但萧然却能想象出当时的画面,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内心一定很痛苦,很愤怒,他悄然握紧了拳头。
“但此人的确天赋极佳,且修行在前,若无十足把握,你万不要寻他报仇。萧然徒儿,切忌,切忌!”
声音越来越弱,最后轰的一下,光芒炸开了。
“师傅,师傅……”萧然叫不应。
……
“呼”的一下,萧然猛地从地上弹起,神色茫然地望着周围,荒凉的山谷,乱石横陈,野草丛生,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自言自语:“好奇怪的梦啊……”
话音未落,萧然目光一下子呆住了,在其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金色的圆圈,脑袋大,沉甸甸。
“金箍?”萧然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难道,刚才的梦是真的?!
他埋起头,找啊找,片刻后从草丛中翻出一块血淋淋的石头,石头四四方方,宛若一本书册般,棱角分明,上面染着血,看样子这就是萧然昏迷前磕到的硬物,但他摸摸脑袋,一点也不疼,连个伤口也没有。
“在梦中,那苍老的声音说我的鲜血无意间开启了神农氏传承,还赐下一枚金箍,借以约束己身……”萧然陷入沉思,看看金箍,又看看染血的石书,道:“是了,从几十米高的山崖栽落,就算不死也要重伤,可我现在却完好如初,浑身连一点伤势也没有,只是衣服破破烂烂,被山石划了好几道口子。”
石块方方正正,边角平直,很像是一本书册,但无论萧然怎么用力,也打不开丝毫。
他心思一动,将石书放在旁边一块半人高的青石上,自己则双腿跪地,头戴金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神农氏第一百零八代弟子萧然,叩谢师傅大恩,今后必定践行神农一氏的祖训,如有违背,五雷轰顶!”
“嗡”的一声,金箍颤颤,发出灿烂光辉,像是一轮小太阳。
与此同时,染血的石书咔咔作响,转眼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犹如蛛丝一般,清风拂过,碎屑纷飞,露出一本古朴的册子,上面书写五个大字:
《神农百草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