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尚父亦是赶到,牢牢拉住孩子。
啧啧几声,小竹子被帝俊抓折;竹片划破了他的手,他手中吃痛,只得放开竹子。
手刚一离开竹子,他便和尚父一起被尚亮力拖着向前跌去。
“不对劲啊,他怎么如此大力?”帝俊问道。
“他被鬼附身了,必须拉住他啊。”尚父吃力的说道。
帝俊一惊,看看尚亮力无光呆滞的眼睛,知道确实是被鬼附身了,使足吃奶的力气牢牢抓住尚亮丽。
这时候,尚家的爷娘叔侄都赶到,拉的拉,哭的哭,喊的喊,就是没有把尚亮力叫醒。
尚家老奶奶口中哼哼唧唧,折来一段柳枝,采来一把桃叶,混着茶水清酒和香烛元宝,把一大碗混合物泼在尚亮力脸上。
尚亮里顿时如鬼魅般嚎叫起来!
嚎叫了一声,忽然浑身一软,倒了下去。
“好了,好了,没事了,快把他抱回去。”尚家老奶说道。
这个回魂夜,把尚家搞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所幸后来没有事情发生。
事后,帝俊、童浩和花媚三人也是甚是惊奇,回魂之说他们听说过,可是像如此这般,却还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孩子,怎么会那么大的力气。以帝俊童浩之能,足足可以举起几百斤的石头,怎么会被一个小孩子拉倒呢,实在是有些诡异,难道真是鬼魂作怪么。这个世界有神仙,可是没有人真正见过,这个世界据说有鬼,难道真看见了?那一道黑影,难道就是吸血鬼?
怪事不断的发生,为了追查事情的真相,帝俊、花媚、童浩三人一直在明察暗访,很奇怪的是,这里发生了那么多的命案,洛城的执法官却一直没有路面,就是有几个小治安兵来处理死人问题,也是神色慌张,似乎怕死者起来咬他一口一般。
这更引起了帝俊等人的注意,这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难道和春之城一般,也是受到外敌侵害,城主等人也是被人控制了么。可是这里直属焰栖城,焰栖城是天翼同盟的重要盟友,没理由会这样放任不管的,除非行凶之人直接瞒过了龙人护卫军的耳目,让这里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传到焰栖城。
这一天,童浩和帝俊正在乡间追查一个昨夜刚刚失踪的人,根据留下的线索,死者似乎是活过来了,而他向山中逃去。
走了一段,忽然看见田间有一个小女孩,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童浩看到她,不禁想起了彤彤,于是乎上前打招呼,便蹲下来亲切的问她一些问题,问到她父母亲人的时候,小女孩却突然跑开了,眼神之中带着一种悔恨和难过。
童浩和帝俊觉得不对经,刚要追上去,却被一同前往的尚父给拉住了,说这个孩子是一个灾星,谁接触谁死,也许这些城中人就是因为她而死的,自己的儿子尚风说不定也是她害死的。
童浩听了,甚至不悦,以前在春之城,青郎也是被认为灾星,这种妖言惑众的说法,为什么每个城镇都存在。他刚要追上去,尚父将他拉住,说道:“她真的是灾星啊,不可接触。”
“哦?是么?那你倒是说说她怎么个灾星了。”
尚父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出了这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的事情。
她也是姓司何,名为司何敏敏,今年十二岁,现在父母都不在世了,每天就靠一些人们倒掉的饭菜充饥。
司何敏敏出生之时,不哭不闹,只是咳嗽了三声。当初司何家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不过见得她张得乖巧可爱,没病没痛的,也就没有太在意她哭还是不哭。
后来,母亲韩如慧无意之中在和外村人讲起孩子出生之时不哭不闹唯独咳嗽三声的时候,听者无不大惊,说道:“妹啊,大事不好。孩子出生之时是万万不能咳嗽的。”
韩如慧不知其意,惊问为何。
“咳嗽,既意为‘克’,克爹克娘克亲戚朋友。这孩子自是命大,可是你们却是有危险啊。”那妇女说得声情并茂,把韩如慧吓得面如土色。
“大姐,那该如何是好,可有什么解救的法子。”韩如慧抱着司何敏敏,脸色惶恐,只差下跪。
“妹子别急,这也好办。到孩子满月之时,你们须得杀鸡一只,宰猪一头,然后朝西跪拜,把这孩子所克之物转嫁给它物。到时候孩子克死它物,你们自然平安。”妇女说得言之凿凿,说的时候手舞足蹈,如同跳神一般。
韩如慧谢过之后,回到家中,将其听闻尽数告诉老公司何世民。
司何世民听后,也颇为惊慌。这孩子出生之初,他就一直夜不能眠,晨不能起,右眼还总是跳个不停。原来是孩子给克的。
司何敏敏满月之时,司何家果然杀鸡宰猪,烧起香,点上烛,抱着孩子到西面的一棵大树之下拜献。
司何世民便举香磕头边说道:
“孩子啊,你莫克爹莫克娘,莫克亲戚朋友,莫克邻里乡亲,要克的话你就克这大香樟树吧。”
祭拜了一番,这才回到家中给孩子摆满月酒。
家中虽然没有向亲戚朋友发出邀请,可是农村习惯,每家要是有什么丧事或者孩子满月之类的,不需要主人请,便会带着礼物前去道贺。
喝过满月酒,司何敏敏居然真和其他小孩子一样有时哭有时笑,也活跃了许多,父母看在眼中,喜在心上。
那棵西面的大香樟树,乃是古人栽种下的古木,其年龄村中最长的人也说不清,只说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此树本来枝繁叶茂,上面松鼠成群,各种鸟儿也喜欢在上面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哪知自从那一次司何家拜祭之后,树上再见不到一只松鼠,也见不到一只小鸟。旁边的树都是鸟雀成群,松鼠相戏,唯独这个树犹如被抛弃一般,没有一只鸟会停落在上面,就是不小心落下的迹象都没有。
不出一月,大树树叶子基本枯黄;两月过后,叶子全落,细枝脆断;待得过了三月,这百年大树完全死亡,厚厚的树皮大口大口的开裂,轻轻一撕便能扯下一大块来。
司何家人见了,无不惊骇。看看孩子,心中皆是想道:“幸好让孩子克的是这棵树,否则家中就不得安宁了。”
司何敏敏七岁那年,一个道士云游至司何家,向他们讨口水喝。司何家人见是道士到访,也是热情招待。
正喝水间,司何敏敏跑了回来,一下子扑到母亲怀中,眼睛直盯着道士看。
道士见了司何敏敏,送至嘴边的一杯水愣是没有喝下去,突然将水杯放下,一声叹息。
司何家见道士好端端的突然叹气,忙问何事。
道士说道:“我观此孩样貌,本是克人之人,怎么却克了自己?”
司何家夫妻顿时面如土色,遂将她小时候的事情向道士说了。
道士听后,向西方看去,果然见一棵大树枯死在那里,上面的枝条已经全断了,只有半棵树桩立在那里。
“此孩出生之时连咳三声,乃是克众生之命。也就是说,如果不解了这个劫,她会一直克着人成长,先是家人,后是相亲,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向外扩散,最后见神克神,见仙克仙。可你们当初却只让她克那棵大树,导致大树死亡,现在还有一克在她身上,另外还应该有一克,你们还漏说了什么孩子能够知道的人物么?”道士幽幽问道。
谈家夫妻面面相觑,摇头说道:“所有的长辈叔侄,亲戚朋友都说过了,应该没什么漏下。”
道士摇头道:“一定漏了什么。此孩本三克,你们之转嫁了一克,另外一克,现在已经克出,具体漏了什么,很快就会知道。”
司何家夫妇甚是惊慌,慌忙跪拜,让他想想办法。
道士扶起两夫妻,幽幽说道:“贫道道法有限,克出的一劫,我无力回天。不过这孩子克自己的一劫还没有克出。如果你们放心,让我将她带走,随我修道,或者她可以躲过一劫。”
谈家夫妻相互看了许久,又看看孩子和道长,最后终于点头答应,同意让他把孩子带走。
谁知道士刚把司何敏敏带走后不久,噩耗就传来,进去焰栖城修学的姐姐由于学院的大火,被活活烧死了。
夫妻二人大惊之余终于明白,当初月满之时,只说了“莫克爹娘叔侄,莫克乡亲朋友”,却唯独忘记了“莫克兄弟姐妹”这一条。
夫妻二人痛心疾首,老泪纵横,只恨自己当初居然忘记了说自己的大女儿司何若若。对于司何若若的死亡,焰栖城的学院也奇怪,比起另外那些死者的家长,司何家居然毫不质疑,唯一的要求也就是要求把司何若若的尸体运送回家,连赔偿之类的事情也毫不提起。当然,学院最后还是赔了十万给司何家。
后来,怪事一直发生,让洛城的人都是心慌慌的。
先是司何又玲的母亲无故在喂猪的时候被猪槽砸死,后是父亲在家中被牛顶死。其后,村中的牲畜相继大批量死亡。
村中知道发生了怪事,后来找人一算,知道是有妖孽作怪,如果不消灭,不久后便会伤害到人。
可是那神棍也只算到这些,至于是什么样的妖孽,他却不知道。
村中人顿时人人自危,每当夜幕降临,大门紧锁,谁也不敢出门。便是在白天,也没有人敢进山下箐。只要是没有阳光的地方,似乎都是他们的禁地。
不久后,村中牲畜全部离奇死亡。
就这时,村中来了一个破衣烂裳的乞丐,见到此番情景,指着一个小山丘对村中人说道:“妖孽便埋在那山丘之中,须得取出烧掉。否则等十五月圆一过,全村之人必定大难临头。”
村众无人不惊。可是也犯难了,那山丘可是历代祖宗的安葬之地,又不知道妖孽具体在何处,难不成要把祖宗的坟墓都挖开不成。这样自掘祖坟的事情,他们可是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