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祖用拐杖挡住了试图搀扶起自己的丁木根,说道:“死者为大,更何况丰儿为咱村做了这么大贡献,我这是代表全村的老少爷们感谢他的,这是天大的恩惠,与长幼无关,丁家人不能忘。”
众人见丁老祖如此,全都跪了下来,不敢怠慢!
“这……”丁木根手足无措,愣愣的站着。
“丰儿当得起,这一拜并无辈分之见,是我们大家对他的感激。”丁老祖重复,认真地对着丁丰的灵牌行了个大礼之后,便领着众人站来起来。
这让棺材中的丁丰很尴尬,心想等从棺材里爬出去后,自己还不给老祖磕几百个头才能赎回这忤逆大罪?
紧接着,丁丰又听到众人商议,将他那笔巨款放在父母处保管,由丁老祖监督,大力读过几年书,还去过城里打工,便由他着手联系人来帮着修路。
村民们兴奋不已,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全然忘记了丁丰的尸骨未寒!
可这也不能怪他们,村民们是在是盼望这件事太久了。
只是,丁丰不得不暗自苦笑,区区一百万在村民们的眼里来讲确实是天文数字,可是想要将村里那条通往外面的路修好,这一百多万恐怕连零头都不够。
“等着吧,老子一定会给丁家坪修条最好的路。”丁丰下定决心,等恢复过来之后,便要开始为这件事努力。
他有把握能办到!
只是,因为心绪不稳,这修魂诀运行的断断续续,精神力的恢复太缓慢了。
照这样下去,恐怕要到明日才能真正苏醒过来。
不过,丁丰并不担心,因为按照村里的习俗,他离下葬还有些时间呢。
接下来,村民们又讨论了很久,他们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等路修好后,生活一定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他们有理由相信这一点,因为电视里经常看到这样一条广告:要想富,先修路!
只是,村民们在确信未来会过上好生活的同时,几乎都或多或少的说了一些感激丁丰的话语,这让丁木根很欣慰,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六叔,白天送你们回来的那两个女人是谁?”二狗突然问起。
大力也来了精神,追问道:“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好漂亮,年纪也跟丁丰差不多大,该不会是丁丰在外面的女朋友吧?”
众人的目光看向丁木根,白天的那两个女孩他们都见到了,大的美如明星,小的也可爱至极,如果丁丰曾经拥有了一个这样的女朋友,真不知道是该说幸运还是该说不幸。
“不要乱说,人家那可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小姐,怎么会看得上我家的娃儿。”丁木根摇头,然后又说道:“只是,好像丰儿的事情跟那个小那娃儿有关系,听官家的人说,丰儿是因为保护她才出事儿的。”
众人闻言,顿时火大。
大力首先怒道:“怪不得书里面说红颜祸水,看来一点儿都不假,丁丰怎么为了那么个小狐狸就丢了性命,太不值了。”
“就是,丁丰这么能干,将来想要什么样的媳妇儿没有,怎么就被这么个丫头害死了呢?”二狗也很替丁丰不值。
其他村名也纷纷发言,大多是谴责李彤和王芬芬的话语。
此时此刻,在这些人的心中,丁丰的地位无疑是非常高的,甚至比电视新闻里经常看到的那些帝国大人物都要高。
只因为,帝国的大人物可不会管丁家坪这些屁民的死活!
直到后半夜亮点多,村民们才陆续散去,欧阳正香也回到了卧室休息去了。
丁木根一个人留在了灵堂,就站在儿子的棺木旁,用枯燥的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儿子冰冷的棺盖。
“儿啊,爹也没啥能耐,但也不能让你死的那么卑微。所以,爹就把你留下来的钱都用来给村里办点事儿,这样一来,村里人就会永远念你的好,大伙儿都会知道我曾经有你这么个好儿子。”
“你也不用担心我和你娘,邻居的同宗们会照顾咱两的,就算是看在你的份儿上,他们也不能亏待了咱们。”
“倒是你啊,从小胆子比隔壁丫头还小,十六七岁了还怕鬼不敢走夜路,碰到生人都不敢说话。不过,从今以后你就再也不用怕啦,因为你的钱能帮村里修好路,这可是大善事,一定能上天堂的,不用去见阎王和恶鬼。”
“……”
丁木根就这样一个人说着话,直到精神都有些迷糊,差点睡着的时候,一阵铃声响起。
他猛的一个激灵,掏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
这手机是儿子的,丁木根可从没用过这玩意儿。好在,以前的一个远方亲戚曾经给他看过,还教过他怎么接打电话。
“喂!”丁木根按了一下记忆中表示着接通图案的按钮,把手机放到耳朵边说了句。
电话那边很快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还很急促的样子:“喂,是丁丰吗?”
丁木根回道:“丰儿人已经不在了,我是他爹。”
“啊,原来是丁老,你好,我是医科大学的教授汪德成,可以把电话给您儿子吗,我有急事找他。”电话那边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你是……教授?”丁木根诧异的反问,他记得能被称之为教授的人都是有大学问的人,身份地位都很高,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找上丰儿了?
“客气客气,跟您儿子比我可算不得什么。”电话那头的汪德成谦虚了几句,顺便还不忘好好的夸赞了丁丰一番。
丁木根闻言一愣,没想到儿子竟然真的这么了不起了,连教授这样的大人物都自叹不如,可那有怎样呢?人都没了。
想到这,这个接近六十岁的老人再度开始哽咽,对着电话那头说道:“你要找到丰儿已经走了,现在恐怕都进了天堂的门了!”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汪德成震惊无比的声音,他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前几天人不都还好好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丁木根回答,并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汪德成在电话那头悲痛不已,痛斥老天都嫉妒英才,最后又安慰了一番丁父之后,才挂了电话。
一天下来,丁木根悲痛交加,再加上奔行了几百里,早就疲惫不堪,再也坚持不住,趴在儿子的棺木上睡了过去。
当当当!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敲锣声将丁木根唤醒。
“不好了,有坏人进村了,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快出来啊!”有人一边敲锣一边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