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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王士珍:北洋军团老大哥

个人档案

姓名:王士珍

字:聘卿

号:冠儒

尊称:聘老

籍贯:河北正定

生卒:1861年(清咸丰五年)——1930年7月

所属派别:军旅派

专项特长:自学成才,熟读兵书

最相似的古人:卫青

最高职位:清朝提督、民国总理

领导:袁世凯

人生信条: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内不愧心

最得意的事:

甲午之战,指挥炮队与小日本对轰三昼夜;

义和团事起,保山东太平,齐鲁从而没遭到八国联军蹂躏。

民国后,袁世凯为控制军权,特派太子请他到京畿主事;

任中华民国总理,调和北洋内斗。

最不地道的事:

残杀义和团。

最失败的事:

张勋复辟时没能及时阻止;当了三个月总理就被迫辞职

综合评述:

为袁世凯加官进爵立下汗马功劳,从不居功;一生带兵,门生故吏满天下,却不留嫡系;努力维系北洋关系,推崇和为贵,尽量避免杀伐;城头变幻大王旗,京畿动荡之时,总是他出面善后,组织“和平维持会”维护日常秩序……世称“北洋之龙”,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太子请大哥护航

1914年春的一段日子里,北洋军团精神领袖、中华民国大总统袁世凯总是闷闷不乐,按理说他应该趾高气扬:镇压了“二次革命”,逼着国会“选”他当总统,“制定约法”将自己弄成“终身总统”……就差没当皇帝了。放眼天下,谁能有他风头足?

只是袁之心结在北洋内部:虽然赶走了国民党,慑服西南军阀,但他与在外带兵的北洋将领之间也产生了猜忌。原因也是多方面造成:

一、北洋地方势力太大。二次革命期间,北军南下抢了不少地盘,许多将领现在已兼任某省都督,财权政权军权一把抓,隐成尾大不掉之势。

二、袁世凯为了消弭地方割据,秘密计划实行“废省改道”,即废除省一级,以道(一省可以分为几个道)为地方行政的最高单位。这样一来,中央就能收回大部分权力。此计划还没实施,北洋都督们早已风闻,对袁颇有腹诽,从此抱团结成小圈子。

三、北洋诸将纷纷请了高参,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以袁马首是瞻。

北洋将领之中,实力最大的两位无非是直系头领冯国璋和皖系首脑段祺瑞,冯国璋坐镇江苏,湖北、江西都督均是冯的下属,长江一线俨然是直系势力范围;段祺瑞担任政府陆军总长,名义上掌控了北洋的军事调遣之权,另有浙江、安徽、福建等地都督是段的同乡下属,皖系也不容小觑。

冯国璋在南京貌似韬光养晦,暂时与袁世凯继续保持着亲密关系;段祺瑞就在京城,眼皮底下,且对袁的指令不那么言听计从,引起了袁的不安。

更过火是,段祺瑞有个幕僚叫徐树铮,担任着陆军次长之职,经常为段献计献策,以图扩大皖系影响,将来以段代袁。袁对徐树铮十分厌恶,骂其是“小扇子”,四处扇风点火,想把他调开,段祺瑞坚持不肯“即便得罪项城,也不能没有小徐!”

段祺瑞无大过,袁世凯动他不得,段手上控制着兵权,袁又极为不安。在这当口,袁的大公子袁克定出了个好主意:将“北洋之龙”王士珍招入北京,然后在总统府内设立“陆海军大元帅统率办事处”做为全国最高军事机构,由总统亲自掌握。这样一来,陆军部的重要职权都移转到“办事处”,段祺瑞就被架空了!

昔日北洋军中,上级军官基本是袁世凯亲自控制,而中层军官则由段祺瑞代管。段祺瑞的夫人是袁的侄女,太子袁克定却认定这“姐夫”有异心,极力唆使老爸请出王士珍,先建立一个“模范团”训练中层干将,然后将这些人调遣到各地军中,从而控制全国军队。

袁世凯一方面感慨“旧人暮气已深”,一方面想为儿子铺路,便同意了的袁克定的建议,派了专车让儿子去接王士珍,临行前反复叮嘱:“要是请不到,你就别回来了!”

王士珍是北洋将领的大哥。当年小站练兵,外国公使们最为欣赏三人,称“王士珍为龙,大气恢弘;段祺瑞是虎,彪悍凶猛;冯国璋是狗,忠心迅捷。”只是王淡薄名利,民国建立之初辞去一切官职,回河北老家享受天伦之乐,袁世凯屡次邀请,他就是不愿出山。

袁克定见到王士珍后,恨不得椎心泣血:“大哥,参不参加政治是一回事,父亲邀请你去京谈谈又是一回事,如果你不去,我也只好留在正定了。”三番五次下来,王士珍无奈,只好随同袁克定来到北京。

袁世凯见到王士珍,非常高兴“聘卿(王字)来,我心安矣。”特意选了个良辰吉日授王为陆军上将兼“大元帅统率办事处”主任,负责操练“模范团”。

王士珍不愿当团长,请大总统袁世凯兼任,袁笑得眼睛都没了:我的心思还是你最懂啊。

官方仪式走完,袁世凯又让袁克定与王士珍烧黄表、喝血酒结拜兄弟,以儿子的前程相托付。自此,“王士珍”三个字在北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坊间甚至流出“王龙即将代替段虎”,出任陆军总长。

段祺瑞气不过,称病请辞,想试试袁世凯。岂料袁假戏真做,批准,段无端吃了一个哑巴亏,真给赋闲在家了。

好容易弄走段祺瑞,袁世凯就想让王士珍兼任陆军总长。王士珍不愿得罪北洋老兄弟,极力推辞。袁世凯实在想不出合适人选,就想启用曾留学日本士官学校的蔡锷。蔡锷原为云南都督,在滇编练新军颇有建树,二次革命时,袁世凯命军队进逼云南,强令蔡锷来京,之后将蔡软禁。

蔡锷是个军事人才,袁世凯一直想收买,便咨询王士珍可否。

王士珍沉吟片刻:“锷乃南人,且对总统颇异之,如用之,北洋诸人心将寒。”袁世凯默然。

段祺瑞听说袁世凯要将军队交给蔡锷,也愤然致信:“不如让王大哥干!”

最后,王士珍“暂代”陆军总长,段之亲信徐树铮也被踢出了陆军部。

1915年,袁世凯犯浑想当皇帝时,趋炎附势之流纷纷“劝进”,北洋旧人无不“极力拥护”。王士珍不为所动,有同僚问他为何不响应潮流、坚持袁项城的领导不动摇,他淡淡说了句:“自家人,何必弄这套把戏!”有激进派威胁“如果你不拥护称帝,就杀了你夫人。”王士珍冷笑:“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就自杀!”袁世凯听说后,摇着头道:“他性子执拗,你们别逼他了。”

袁世凯的皇帝彻底害死了自己,老袁一走路,世人对王士珍不同流合污的品性极为称赞,总统黎元洪、总理段祺瑞极力推荐王为陆军总参谋长兼京畿警备总司令,王士珍的身份从袁世凯的高参,变成了北洋集团的裱糊匠——此后他一直都想弥补北洋兄弟之间隙,可惜不断希望,却不断失望。

英雄不问出身

在北洋军团的赳赳武夫中,王士珍可谓属于异类:他半生带兵,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却没有嫡系;他忠于晚清,曾任清廷陆军大臣,又赞成共和,在民国初期担任陆军总长、国务总理等职;他是北洋大哥,北洋争权夺利,每有抵牾,都请他调合;他与国民党关系也不错,国民革命家北伐时,他多方斡旋,屡见成效。

他有名又无名,同为三杰的段祺瑞、冯国璋均先后贵为国家元首,屡被史书提到,作为大哥的他,却经常被遗忘。

王士珍,字聘卿,号冠儒,河北省正定县牛家庄人。自幼过继给伯父为子,可怜命运多舛,少时生父、养父先后去世,生母、养母年轻守寡矢志抚孤,乡人赞之为“双节”。王士珍磕磕绊绊读了几年书,家中实在穷得没了活路,便入伍参了军。

其从军过程,相当有趣。

有资料说王士珍当初在朝阳镇总兵杨瑞生(杨度的伯父)身边做马弁,本名不叫士珍,叫“王卫青”也说不准。从喂马的小子变成一代名将,貌似也只有卫青和王士珍。

清廷著名爱国将领聂士成受命编练“武卫新军”时,向老友杨瑞生求将才,杨便开了一张名单,其中有个“王士珍”。谁知那家伙是个富家公子,到军营纯属玩票,称病退伍。杨瑞生名单已写,就让马弁顶替,于是假王士珍成了真的,一到聂部便被委以重任。后来真“王士珍”穷得只剩下一根裤腰带,在杨瑞生家做伙夫,有人戏谑“你已经飞黄腾达了,为何不去北京当官啊?”那家伙连称不敢“那个王士珍已经不是我了,我不敢再叫王士珍了!”

根据正定县志记载,此事又有一说:

光绪十一年(1885年),清政府天津建立“武备学堂”,由嫡系大员荫昌任督办(校长),从各军中选调中下级军官集训深造。直隶提督叶志超部下有名叫黄世珍的福建籍军官被选入册,不知何故,临近入学黄世珍不辞而别。叶志超正为难,勤务兵王士珍进屋送茶。叶随口问道:“上报的武备学堂学员中黄士珍走了,让你顶替,愿不愿意?”王士珍谨慎回答:“求之不得,只是小人不是军官,不够资格。”叶志超说:“反正南方口音中‘王’、‘黄’不分,你顶上吧。”

由此,王士珍进入北洋武备学堂。因刻苦努力,成了第一期学员中的高才生,深得校长荫昌赏识。后来,荫昌升任两江总督,点名推荐王士珍为江北提督。

英雄不问出身,传言也不可尽信,王士珍入武备学堂,的确是聂士成、叶志超共同推荐的。在学堂里,他与冯国璋、段祺瑞结为好友。三年学满后,王士珍回到叶志超部担任参议,驻防山海关。

甲午战争(1894年)爆发时,王士珍随叶志超、聂士成开赴朝鲜平壤。日军不断增兵,王士珍观察地形后建议:“宜于城外山上设奇布防,对来犯之敌实行猛烈打击。”叶志超认为王年少无临战经验,没采纳其意见。

结果日军四路猛攻,清军失了先机节节败退,阵前指挥左宝贵战死。王士珍率领炮队在西城与日军对轰三天三夜,其左手无名指被炸掉,额头被弹片击伤,依然不下火线。

日军火力太猛,叶志超、聂士成先后破城而出,王士珍指挥的炮队吸引了敌军如潮攻势,最后乘着夜色突围。当晚,日军将平壤围得水泄不通,加上天昏地暗,突围军南北不辨,幸好王士珍带着绘制的详细地图,按图索骥,成功脱身。

行军途中,官兵们饥渴难忍。某日在一村休息,该村居民已逃避一空,士兵们偶然在农户乱柴下发现埋藏的两个大缸,里面装着衣物细软和面粉,便分而食之。王士珍得知后,让勤务兵拿出五两银子放进缸里,原样封好才率队离去。

甲午一战,清廷大惊失色,朝野均感到创办新式陆军的重要性,便下令袁世凯到天津小站练兵。袁找北洋武备学堂督办荫昌要人才,荫昌推荐了四个: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和梁华殿。

袁世凯初见王士珍,觉得此人“语不惊人,貌不出众”,实在看不出过人之处,可稍加攀谈,就大为欣赏。如果说段祺瑞、冯国璋是勇猛型,这王士珍可是智商型!随后,袁任王士珍训练工兵,冯国璋练步兵,段祺瑞练炮兵,梁华殿带马队——梁华殿命短,居然在某夜马坠深池淹死了,不然北洋可能是“四杰”。

日子一长,袁世凯对性情敦厚的王士珍尤为信任,凡军中人才绩效长短,都向他咨询。王士珍言出必尽,对外却不露口风,有人批评王巴结袁,“本是带兵之将军,却成了吹捧之师爷。”王凛然道:“我为事择人而言,谈什么师爷巴结?营私植当,是古来小人行径!”

新军训练日见火候,某次北洋大臣、直隶总督荣禄奉诏检阅。王士珍所带的工程营将水雷、旱雷、踩雷一一演习,荣禄看得眼花缭乱,想表扬几句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词。

又一次初春尚未解冻,荣禄检阅时必须过河,王士珍下令工程营搭建帆布桥,无论步、骑、炮、车从桥上通过,行如坦途。这种帆布桥拆散了又可改成帆布船,又便易携带,荣禄又目瞪口呆。

等到检阅完毕,荣禄随口问这河水啥时候能解冻。王士珍回到:“不出三天。”

事情果然如此,荣禄回京之后,对袁世凯写信道:“王员才大心细,审虑精晰,不第于长于兵事也!”

袁世凯练军,博得了极大的政治资本,光绪二十五年清政府派袁任山东巡抚,袁委派王士珍带着两个亲兵便装到山东勘察地形。

王士珍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不到一个月,即将山东沿海各要隘、何处能当屯兵之所一一调查清楚。返回时,袁又惊又喜:“胡速归如此!”王答:“沿海要塞无不勘察,驻屯计划无不周详,办完公事不敢耽搁。”

有这样既能带兵又能谋划的人才,袁世凯能不高兴么?

北洋第一智将

新军随袁世凯开拔至鲁后,王士珍升任军事参谋。

某次全军会操,德国胶州都督应邀到济南观悦,见旌旗鲜明,队伍整肃,颇有马鸣风萧之气象,对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三人赞不绝口:“此三人者,堪称北洋军中之杰。王持重如龙、段威武虎、冯迅捷如狗。”

谁都不愿意被比作狗,冯国璋一直认为翻译是个“临时工”,其实洋人的本意应该是“冯迅捷如豹”!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北方闹起了义和团运动,端郡王载漪、庄王载勋企图利用义和团谋取私利,大力支持师兄们请出漫天神将“扶清灭洋”。结果北方几省的大师兄二师兄杀洋人、烧教堂。袁世凯主张对义和团力剿,地方官绅认为主抚。

王士珍建议:先行劝解,然后把军队分布会众聚集之地,予以监视;如有怙恶不悛者,先捕杀首犯,解散胁从。袁认为此计甚好,就让王士珍管领山东全省军务。王向团民“出示剀切晓喻,先后至十余次之多”,然后举起屠刀。

在新军的督剿下,不出一个月,山东义和团民死伤惨重,余部转向直隶和京津地区,山东反而安定下来。

这六月,载漪、载勋突然派义和团两位师兄,拿着清政府的令箭到济南找袁世凯,说王爷命令:袁都督必须允许义和团在山东全省设坛,以达扶清灭洋之效。

袁世凯大惊,立即召集文武幕僚开会商议,大家都认为这是个难题:如答应,义和团闹起来一定不好控制;要是不答应,端、庄二王怪罪下来,袁大帅的官帽子就没了……

众人一时想不出对策,王士珍慢慢站起来说:“这事不难,就交给我来审问吧!”袁世凯疑惑地点点头。

王士珍随即离开了会议厅,带了几个亲兵将两位师兄拿下,然后将令箭左右翻看,突然大喝:“两个大胆匪徒,哪里偷来的王爷令箭,斩了!”对方来不及答辩,人头已经落地。

接着,王士珍如无其事回到会议厅,会议还没有散,袁世凯问:“审问得怎么样?你把来者怎么处置了”王答道:“报告大帅,两个骗子,斩了。”袁倒吸一口冷气:“要是令箭是真的呢?”王丝毫不乱:“原璧封还,向王爷报告,偷令箭的人被咱杀了,咱给他们面子,他们就不会撕破脸。”袁顿时醒悟,大为赞叹“明决利落”。

袁世凯依王士珍的良策,山东的义和团始终没成气候。师兄们在京津地区闹得乌烟瘴气时,外国传教士、商人纷纷避难山东,王士珍特派便衣队沿途保护,洋人均感叹“齐鲁丰澄”。八国联军侵入京师烧杀抢掠时,王士珍命人在山东、直隶交界处各村镇用白粉大书“山东境地”四字,表示山东乃袁世凯管辖,是保护外国人的,联军部队因此并没蹂躏山东。

慈禧太后带着光绪皇帝逃到西安时,下令各地都督派兵勤王,王士珍极力主张袁世凯与湖广总督张之洞、两江总督刘坤一“东南护保”:别趟浑水,朝廷跟洋人打不了多久。

袁世凯依计而行,果然朝廷派出李鸿章谈判。

北洋将领们很佩服王士珍的眼光,问他为何能料到先机。王士珍说:“义和团之乱我们自保,对整个国家立场而言,不能算对;但政给一些人闹得太不像话了,要是继续折腾,无故让洋人把老百姓当做泄愤对象;所以只能先顾地方再说,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八国联军占据天津后,法国兵抢了十万但精盐,通牒山东买下,不然就派军舰送来。袁世凯心知对方是敲竹杠,却想不出解决方案。王士珍出主意道:“大帅只管按外交手续力争,其他由我来办。”然后,王士珍派人到天津找到一些大盐商,给予部分“补贴”,让他们按对折买下盐。法国兵本是想捞一把,也不愿真兴师动众将盐运到山东,既然有人出现收购,他们也就罢了。王士珍没花多少钱,就成功替袁世凯解了围。

朝廷很快与洋人和解,慈禧回銮,王士珍建议袁世凯带了大把的钱“迎驾”。袁颇有影帝潜质,跪在老佛爷面前哭的肝肠寸断,王私下大举送钱,结果二人得到清廷交口称赞。

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冬,袁世凯继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一时红得发紫。清廷再次委派袁练“北洋新军”,袁改革军制,设兵备、教练、参谋三处,以王士珍、冯国璋、段祺瑞三人分任总办,他自兼全军统帅。

王士珍深得袁之信任,可谓风云化龙。据他的侄孙王发礼回忆,王士珍从没做以权谋私的事情:一次袁世凯派王士珍到正定、大名各地选募壮丁,有宗亲族人多次找上门,要求给一个差事,王婉言谢绝。王的堂弟王楼珍走夫人路线,求堂嫂让师爷以王士珍的名义写了一封推荐信,信写好后,堂嫂又偷偷盖了王士珍的行章。可王楼珍与堂嫂均不识字,印章盖错了地方。管事的军官看到推荐书微微一笑,安排王楼珍暂时住下,随即就把推荐书给王士珍邮去,王士珍看后大怒,痛斥夫人,明令对堂弟不可重用。

光绪二十九年(1903),清廷根据袁世凯的奏谏在北京成立练兵处,作为编练北洋三十六镇(镇相当于师,北洋三十六镇演变成了后来的北洋军团)新军之总机关,袁世凯极力推荐王士珍为练兵处军学司正使,向慈禧太后保奏道:“王多年随臣当差,知之最悉,切实可靠。”随后,王又兼任北洋陆军第六镇统制(师长)。

这段时间,袁世凯的对朝廷的报告无不与王士珍协商,王为之擘画献计,其在北洋中的地位已经凌驾在冯国璋、段祺瑞之上。

王士珍训练军队很有一套,对士兵不打不骂,以德服人。最让袁世凯放心的是,王极力培养士兵的效忠意识,让他们相信袁大帅是衣食父母,只有听命于袁才能升官发财。袁自是非常欣慰,常对人说“王乃北洋第一军事人才也。”

两年后,清政府抽调两万北洋陆军在直隶河间府举行秋操,王士珍作为总参议兼操练处军政司正使指挥整个流程,各国参观公使无不赞赏王的调度才能。

河间秋操在外国人面前为清廷争了光,慈禧太后很高兴,亲自召见王士珍,当面质询。王不卑不亢回答得体,无非是“老佛爷决策英明,小将能为朝廷效力异常光荣”之类。一席话捧得老太太心花怒放,慈禧笑眯眯无意说了一句:“我要有这样一个儿子多好哇!”王士珍马上叩头谢恩,高呼:“老佛爷万岁。”

慈禧乐得合不拢嘴,也就半真半假,破例赏王士珍一品顶代。

也许老太后真当王士珍是干儿子,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清廷将王外放任江北提督,加陆军部侍郎衔。江北提督府驻地即现在的江苏镇江市,其职责是统辖吴淞诸镇(现在的上海市)兼理盐漕事务,可是个肥差。

上任时,王士珍只带了一名仆从,行到镇江居然遇到戒严,找不到客栈投宿。王探析得知,地方官鉴于“提督路过此地,为安全计,今夜不准任何过路人在此留宿。”王士珍无奈,只得睡草棚。

岂知半夜,有公差要抓主仆二人,王士珍只好亮明身份。知府吓得脸都绿了,马上前来谢罪。

王士珍见对方粗鄙不堪,就问:“你的官是捐的吧。”对方不敢隐瞒,老实说是。王士珍笑了笑:“你如此喜欢骚扰百姓,怎能为民办事呢?还是回家抱娃娃过太平日子吧。”当场将其罢免。

1908年光绪、慈禧先后逝世,摄政王载沣忌讳袁世凯权势太重,将其弄回老家“养病”。王士珍作为袁世凯的第一亲信,一为避嫌,二为报恩,主动要求辞职。但清廷权贵对这位“老佛爷的干儿子”十分欣赏,一直不允许。双方磨了两年,王士珍终于如愿归乡。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后,清廷指挥不了北洋军,只得再请袁世凯。袁与老哥们徐世昌唱了出双簧,成功攫取内阁总理大臣之位。袁世凯刚一组阁,清廷便驰命王士珍入京担任陆军部大臣,这世道,也许“老佛爷的干儿子”更靠得住。

袁世凯逼清廷退位那会儿,王士珍一直默然,虽然袁是他的旧主,但他对于清朝也是忠心一片。民国成立后政局扰扰,王既不愿参合,又觉得良心不安,再次辞官回乡隐居。

归乡后,王士珍绝口不提往事,闲暇与乡民谈谈收成拉拉家常。某次他在城墙边散步,见到几个新驻防兵丁正在拆城墙,便上去询问。对方见王衣着朴实,骂了一句“老子们爱咋咋,你管的着?”王士珍好言相劝,不料被扇了一耳光。他也不吭声,默默离开。

回家后,王立刻写了封信让下人送到驻军部队,对方管事的见到“王士珍”三个字吓得直冒冷汗:要是这“王龙”随便发句话,北洋无论哪位大腕出面,都能弄死他们一群人。正定巡抚营一系列当官的集体跑到王家道歉,严惩拆城墙的士兵,正定城因而得以保存。

兄弟何必阋于墙

北洋之龙在家乡过了两年平安日子,袁世凯时不时派人请其做官——直到1914年,袁与冯国璋、段祺瑞已经貌合神离,北洋趋于分崩,才派大公子袁克定“一定要把王请回北京,只有他才能调合。”王推脱不过,到北京城挂职。

王士珍到北京城后,段祺瑞、冯国璋等老兄弟均无话可说,袁世凯与下属们总算有了缓冲地带。后来老袁又想当皇帝,王干脆保持着老作风:低调。

袁世凯死后,黎元洪、段祺瑞联袂执掌中央,王士珍作为北洋老大哥,被委任陆军总参谋长、兼京畿警备总司令,相当于清廷兵部侍郎兼九门提督。

内阁总理段祺瑞兼着陆军总长,虽然尊敬王,却并不把大哥这“陆军总参谋长”当回事,王内敛,段张扬,双方谈不上闹矛盾,也不怎么对味。如果说王士珍作为袁世凯的军师能物尽其才,到段祺瑞这里却行不通了。段祺瑞以为自己是北洋正统,对老兄弟均呼来喝去,动辄下令“北洋一起出兵打西南!”王屡次规劝“都是兄弟,大家客气点。”段不以为然“咱现在,代表中央!”王只得摇头叹息。

1917年,总统黎元洪和总理段祺瑞争权引发“府院之争”,黎免了段的职,段到天津号召北洋督军“独立”。黎元洪无奈,只得请辫帅张勋到北京调停。张勋一入北京城,就打出了“复辟”大旗。黎总统不敢出门,段总理又不在,北京城几乎成了无政府状态。

张勋的六千辫子军驻扎在北京城外,京畿警备总司令王士珍负有拱卫京师之责,严令不许放辫子军入城。

6月29日夜,形势已经相当危急,王士珍私下找到步兵统领江朝宗,二人商量:如果跟辫子军交火,必须由总统下令,总理附署。无论如何得先找黎元洪,可惜汽车还未发动,迎面就冲来几辆卡车,全是持枪荷弹的士兵。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下车阴阳怪气说道:“请两位大人走一趟吧。”

二人被劫持,无可奈何见了张勋。

张勋先是故意问江朝宗:“我的军队要进北京,你为何不开城门?”江看了一眼王士珍,嗫嚅道:“非有总参谋长的命令,不能开城门。”张勋马上换了一副面孔,笑眯眯问王士珍:“怎么,大哥。难道让我的兄弟打进来?您是老大哥,不愿见到兄弟相残吧。”

如果王士珍执意坚持,张勋未必真敢攻城。只是王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在某个历史时刻当主角,他早期跟随袁世凯,与袁政见不合也只默然应对;后来虽然在中央任职,跟段祺瑞的关系也不是特别亲密,便一直低调。现在张勋一恐吓,王士珍抱着“少伤人命,和平第一”的念头下了开城令。

王士珍没能坚持抵抗复辟,算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不过清室对其的“表现”却相当满意,溥仪再登大宝后,封王为内阁议政大臣兼参谋部大臣,相当于国务院副总理兼幕僚总长。

复辟显然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向懦弱的黎元洪下令让段祺瑞继任总理,率兵“保护共和”,段立刻在天津马厂誓师,发布檄文讨伐张勋。

王士珍也貌似参与了“复辟”,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呢?段祺瑞左思右想,在檄文中刻意给王留了点面子,说王麾下的北京军警是“为了保持市面秩序,不能不投鼠忌器,隐忍未讨。”表示除了张勋,其他北洋兄弟既往不咎,“凡我旧侣,勿用以胁从自疑。”

段祺瑞还没开打,就猛将自己炒作一番,仿佛自己是“共和先锋”。王士珍也跟着跑了龙套,段的军队杀入北京与辫子军激战时,王调动“模范团”相助。张勋很快被赶走,段祺瑞走了个过场,却获得了“再造共和”的美誉,王士珍依旧是配角。

总理段祺瑞声名高涨,黎元洪受不了压力辞职,北洋之狗(也许是豹)冯国璋被请出来代理总统,王士珍则任陆军总长,“北洋三杰”联袂把持中央,北洋系风头大胜。

只是今日的中枢兄弟,已非昔日小站袍泽,冯、段之间抵牾逐渐增多,无非一个原因:利益。后来段、冯闹得水火不容,“虎”猛“狗”凶,作为“龙”的王士珍也无可奈何,对人连连叹息:“兄弟阋于墙,自毁家门。”

到了11月,段祺瑞、冯国璋彻底翻脸,段立主对南方用兵,打垮广州革命政府,冯坚持和谈。段祺瑞不满冯国璋的态度,提出辞呈。冯国璋想你也别威胁我,立马批准,同时请王士珍领衔组阁。

王士珍实在不愿看见兄弟相争,推辞不干。冯国璋天天派人到王的门前请愿,并高呼:“请大哥出山组阁,巩固北洋团体。”王士珍不得已出任内阁总理,上任之前便宣称:“本总理今天一个人来,将来一个人去,决不更动内阁的一个人。”

从参谋长到总理,王士珍一直为北洋善后。他代理总理的时候,夹在冯、段之间几乎插不上话,前者每次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叫“大哥”,但谁也不听他的劝解。左右夹击之下,王士珍几乎不可能做出政绩,倒是留下许多趣事。

据王士珍的侄孙讲述,王当总理后殚精竭虑协调北洋矛盾,几乎忙得无暇休息,他的秘书劝他看场戏调节一下,劝了许久,王才同意。当他走进戏院,见前排正中一个位置上写着“总理席”三字,就施施然过去坐下。没想很快来了个管事的,大吼一声:“你也不看看你的屁股怎么长的,赶快离开,总理就要来了。”王士珍的兴致全没了,也不吭声,站起来就走。等秘书到戏院找人,管事的解释:“先前来了一个土里土气的老头,我把他赶了。”秘书大为光火,逼得当晚戏院停止演出。第二天全北京城的报纸沸沸扬扬,头版标题均是“总理看戏不成,封了戏院”。王士珍里外不是人,把秘书喊来狠狠训斥了一顿,给戏院赔礼道歉。

尽管王士珍尽量“亲民”,改善北洋政府的形象,并努力协调各方矛盾,可段祺瑞跟冯国璋已是分道扬镳,杀伐之气日趋扩散。

三个月后,王士珍觉得实在太累,称病挂冠避往天津。北洋之龙归隐,虎狗后来也斗得两败俱伤。

1926年,张作霖入关,得意洋洋把持了北京政府,亲自登门造访,请王士珍担任内阁总理,王推辞不过,居然跪下叩头:“张大帅,我干不成啦,我干不成啦,你饶了我吧!”

张作霖被弄得哭笑不得:“王老,您糊涂啦?我不是让你当军师、做参谋,是当总理啊!”

王士珍说:“我情愿当参谋,这世道,总理真不是人干的事啊!”

张作霖想想也是,没再勉强。

祈盼和平

王士珍晚年轶事很多,不得不让人钦佩其平民之心,摘录几则:

某次,王士珍在回老家的路上遇到几个大兵,对方要乘坐他的轿车,司机不肯,王说:“当兵也不容易,捎他们一程。”一路上,几个当兵的大吹大擂,自夸战场英勇、立功杀敌。王士珍微笑听着,也不插话。司机被几个毛头小子弄烦了:“你们知道这老爷子是谁么?甲午那阵子他在朝鲜战场跟小日本对轰,你们恐怕还没出生!”几个当兵的得知眼前老者居然是北洋之龙,立马下车溜了。

王士珍从来不以权压人,家中房子扩建需要征地,可某人一块菜园子就是不卖。王只得将新院子设计得缺了一个角;他每次回老家,一进村口便步行,因为那里有明朝太子太保梁梦龙的神道碑;某次王氏家族举行典礼,族长邀请王士珍前去主持,王笑着拒绝:“我在族中辈分并不高,不能越俎代庖。”族长说:“但是你当过大官啊!”王正色道:“您老人家有所不知,没做官的人想当官,当了官才知道官场险恶。就象我,说不定哪天会变成乞丐,又有什么值得张扬、显摆的呢?”

北洋杀来杀去那会儿,一次奉军某部驻守正定,夜间一兵痞喝醉了酒闯进王家,问“这么大的地方,张灯结彩,是不是妓院,老子要快活。”王家下人们几乎气炸了,群起殴之。王士珍闻讯,连忙制止,并让人给那个士兵清洗伤口。接着驻防军官赶到,向王士珍赔罪,说要毙了那士兵。王士珍道:“乱世中,人民已经够不幸了,我不管你们是谁的队伍,跟谁打仗,但不能骚扰百姓!至于那个醉酒闹事的,我已经送到县衙了,你不必费心。”军官连连称是。随后王士珍将那酔兵叫到大厅,问知其也是图口饭吃才入伍,现在后悔至极。王说:“我要是把你送去军营,或者送到县衙门,他们碍于我的身份,一定会严惩。算了,我给你些盘缠你回家吧,以后不要在胡作非为了。”醉兵痛哭流涕,磕头不止:“王大人犹如再生父母!”

王士珍经常告诫家人要勤俭朴实,他家正定公馆二道门上贴有一幅对联,是其亲笔所写,上联“求名求利只求己莫求人”,下联“惜衣惜食非惜财实惜福”。如何做人,他也有着自己的标准“三不愧”,“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内不愧心。”

作为北洋元老,王士珍经常被请出来以“私人身份”调节各方争端。为了苍生安宁,这位从袁世凯时代就是北洋领头大哥的老者也不顾年迈,多方奔走说项,只是收效甚微。皖、直、奉等后起之秀对他恭敬有加,却鲜有听其奉劝者。

既然不能避免战乱,王士珍只得联合一干元老们维系秩序:1926年,冯玉祥遭到直、奉联合绞杀退出京津地区,中央处于真空,商会、银行各界组织“临时治安会”和“救济联合会”,王士珍被推为会长,保京城平安;1928年,北伐军打到北京城,张作霖慌忙撤往东北,京畿又一片混乱,王士珍再次“善后”,担任“京师临时治安维持会”会长。

1930年7月,70高龄的北洋之龙王士珍在北京病逝,其时北洋旧人基本退出政治舞台。临终时,他写了一份遗嘱:予自小站练兵,迄今数十年,只知有国有民,不知有身有家,予年已七十,孑然一身,自觉问心尚无愧怍。惟念国家前途,土匪遍地,灾祸迭见,而兵戈尚无宁止之日,心实不安。深盼邦人君子,一致祈祷和平,俾统一之局,早日实现,予虽在九泉,亦所心安。

北洋军团的大哥,落幕竟如此简单而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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