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下的相见,倒真的可以让他稍稍轻松一点,月色的朦胧,也许可以原谅更多错过——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是“月下红娘”,而不是“阳光红娘”,很多爱情,并不能真实的生活在炙热的太阳底下,只能是,月朦胧,人朦胧,情意更朦胧。
赵文清找了一张排椅坐了下来:“累死了!不走了!”然后,赌气一样的赖在排椅上了。
陈含韵只好停了下来,回头望着他。
“人家的腿还没好利索嘛,要休息休息——别忘了,我可是为你受的伤!”赵文清赶紧补充说。
陈含韵只好回转过来,坐在排椅的另一头。
赵文清靠了过来,把头歪在她的肩膀上。
陈含韵侧了侧,差点掉了下去——只好又坐住了。
赵文清孩子一样的贴着她:“哎,都跟着你走了一个晚上了,两只腿都走掉了!你一句话也不说,太不够意思了吧?”
“你的腿……没事吧?”陈含韵果然上当,担心的问。
“你自己看吧,这才刚刚恢复,万一崩裂了,我的腿可就全完了!”赵文清嘴上窃笑,心里还是有点儿酸——她还是关心我的。
“我看看!”陈含韵急忙抽身蹲下来,卷起赵文清的裤腿看了看,又用手捏了捏,“是有些肿了。”她自言自语的说。
赵文清哈哈笑了起来,一把把她拉了起来:“别逗了,骗你的!你怎么了?”他看到陈含韵很严肃,很担心的看着他。
“真的肿了。”陈含韵推开他,“你在排椅上躺好!”然后,不由分说,就扶着他躺了下来。
深夜,有一点点凉,却还不是那么的不尽人意。陈含韵轻轻的帮赵文清搡着,赵文清很受用,居然慢慢的睡了过去。手酸了,看着赵文清睡得那样的安祥,像个幸福无忧的孩童。陈含韵捶着捶着,也慢慢的睡了过去。
“赵文清,你到哪里去了?”于冲锋在电话那一头叫道,“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哦?什么事?”赵文清听到电话响,一睁眼,看到自己竟然睡在排椅上,吃了一惊,刚要起身,忽然感觉到身上的压力,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的腿上还趴着一个人!他蓦然间又把自己摔了下来,重新躺在排椅上,可能用力有些过猛,似乎脚踝抽了一下。
“咦,你忘记了,今天陆叔叔来了,他下了飞机,已经过来了。”于冲锋提醒说。
“哦,知道了!马上过去!”赵文清挂上了电话,脖子歪着,看向陈含韵:要是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
“你干嘛呢!”陆祖端在电话里叫了起来,“怎么着,还要老子亲自去接你?”
“知道了!已经快到了!”赵文清无可奈何的说。
“这臭小子,越混越大了!老子下了飞机这么久,竟然还没过来!”陆祖端有些生气。
“陆叔叔,您别生气!估计文阳是忙着恋爱去了!”于冲锋笑嘻嘻的说。
“恋爱?去瞎混去了吧?我可告诉你于冲锋,你们这俩家伙怎么瞎胡闹我不管,就是不准到处拈花惹草!知道吗?”陆祖端严厉的说。
“知道了,要像陆叔叔学习,感情专一,忠贞不二,一心一意扑在事业上!”于冲锋俏皮的说。
听了这话,陆祖端的脸登时红了起来,看了于冲锋一眼,一脸的孩子气,并无取笑他的意思。他只好忍耐住。
转过身去,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陆祖端对于冲锋说:“我是为你们好!少年不经事,到处惹事生非,到头来,别留下什么祸根!”
他眼神迷离的抬起,越过于冲锋的头,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雨下得很大,一个瘦弱的女人,在风雨中,像一只迷失的羔羊,无助的四处张望。当他停下车来,载着她回到她的住处时,才发现,原来只有她一个人住。
她打开了灯,简陋的住室里,一个美丽的女人,衣服紧紧的贴在胸前,头发粘在额前,楚楚动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做了他们想做的事。
当陆祖端穿好衣服想要离开的时候,一抹殷红触动了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突然间很生气。他以为她不过是风尘女子。
女人转过身去,抹了两把,起身去冲洗了一下。当她穿着睡衣再次走出来的时候,陆祖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那不单单是一种美丽,更有一种清纯脱俗、不染一丝红尘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