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当舒颜从床上翻身而起时,神识内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
舒颜连忙进入神识查看,只见青离君不知为何,在神识中一直跳跃不停,正要出言相问,青离君却抢先开口,语气十分不善。
“舒颜,你昨天竟敢停药,还偷懒不修炼。”清脆的童声愤怒道。
“呃,忘了。”舒颜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什么,忘了。连修炼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忘,不过一只破手镯就将你迷得迷迷糊糊,找不着北呢?”青离君毫不留情的训斥道。
“什么跟什么嘛,人家只是收到礼物有些高兴,一时忘了,又不是故意的。”舒颜有些不满地解释道,“我说青离君你也管得太宽了点。”
“我这是为你好,人家还没说什么,只是送了一个手镯,也值得你高兴一夜,连修炼这等大事都忘了。若是人家对你有些意思,我看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青离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问道,“我说丫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少年了。”
“哪有,我只是对他心存感激,有一丝好感而已。你放心,以后我绝不应任何耽搁修炼好吧。”舒颜放低了姿态,坦诚的答道。
本以如此作答青离君会体谅她,谁知这青离君一点都不懂何为谅解,更变本加厉的用那刺耳的童声大呼道:“完了,完了,丫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现在只是对人家有一丝好感,就能忘记修炼,若是哪天你春心荡漾,岂不是连一身修为都会荒废。”
“屁”舒颜听着青离君口无遮拦的一番言语,觉得自己疯了才会觉得青离君会体谅自己,这团火根本毫无人性可言,忍无可忍的从牙缝里迸出一个脏字来。
青离君暂时安静了下来,几息过后,待它反应过来“屁”是脏话时,便痛心疾首的鬼哭狼嚎道:“丹宗,我的主人呀,您老人家睁眼看看你的后人吧,我只是好心劝她不要荒废修炼,她竟骂我是屁。我真是命苦呀,瞎了我的一双火眼睛睛,竟认了这样的人做主人,您怎么不将我一起带走呀。”
舒颜只觉的心头之火不受控制往脑门上窜,两边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最终也没将心头那团怒火压下,忍不住继续飙脏话,“你奶奶的,我才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今生会摊上你这么一团不知所谓的火。”
“冤孽呀。”一人一火异口同声的发出感慨。
沉静一会后,青离君见舒颜根本不吃它那套,便不再如先前那般强硬,而是苦口婆心的劝道:“阿颜,并非是我要管你,我也是为你好,怕你走错路。你想呀,若是你荒废了修炼,还怎么保护你的家人,怎么完成舒丹宗的遗愿,将舒家发扬光大。而且你现在还小,修士一生的寿命很长,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会遇到很多人,说不定会遇上比石中玉更好的,那你岂不是亏了(此处省略一万字)····”
就在青离君沉醉在自己的碎碎念中之时,门外传来了舒修文的声音,将舒颜从青离君的魔爪之中救了出来。
舒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受青离君的摧残了,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要记得修炼。出了房门,与舒修文一同向议事堂走去。
舒家议事堂内,家主舒万里端坐在上方,左右两侧坐着舒家两位长老,舒万云与舒万林。堂上站着的是舒修仁夫妇二人,及舒明、舒亮、舒瑶、舒萱、舒忠等嫡系小辈。
见舒修文与舒瑶父女两人到来,舒万里将手中的白玉茶杯罢轻的放在紫檀木桌上,开门见山地道出了用意:“老二,此次让你前来,便是与你商量你手中的那个仙门名额。”
舒修文冷笑一声,振振有词道:“爹,这件事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莫非您老人家忘了,这个名额是我用命换回来的,是太长老亲口许诺给我的,谁也不能从我这抢走。爹您若是想将它收回去,便是不顾太长老的遗训,令他蒙上言而无信之名,是大逆不道之举。”
被自己的儿子如此指责,舒万里面上也有些不好看,立马沉下脸来。
李敏芝见舒万里脸色不好,脸上堆着笑,假意劝说道:“二弟,你怎能说这种话了,你看把爹气得?”
舒修文看也不看李敏芝,自嘲道:“我这个人向来嘴笨,有什么就说什么,自然比不上大嫂心思缜密舌灿莲花,到哪都能谈笑风生。”
李敏芝知他故意拿话挤对,心里虽然不悦,但想着那个仙门名额,也就忍了下来,继续笑道:“二弟,按理说仙门名额这等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该多嘴,不过······”
“那就请大嫂闭嘴,我舒家的事,自有姓舒之人做主,何时轮到一个外姓之人在此说三道四。”不等李敏芝将话说完,舒修文便将其打断,不留一丝情面的道明她虽已嫁入舒家,但毕竟不姓舒,这里还轮不到她说话。
李敏芝听了这话,张着嘴愣在那,早已想好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不说又不太甘心,只将一双丹凤眼狠狠地剜向舒修仁,似意其出面帮她说话。
“二叔,你怎能如此无礼,这样说我娘呢?”舒瑶十分不满的对舒修文说道。
“二叔?”舒修文眉毛向上轻轻一挑,讥笑道:“舒大小姐您这是在叫谁呢?小人不过是区区一个跑堂的,怎敢高攀您舒家大小姐。”
“二弟,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有什么火你冲我来,何必阴阳怪气地令你的大嫂与侄女难堪。”
“怎么,大哥你这就心疼了”,舒修文满眼愤怒地盯着舒修仁大吼道,“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前几日是怎么欺凌我们的。”
“前几日究竟发生了何事?”舒万里虽然对舒修文适才的出言不逊有些生气,但深知自己的这个儿子一向温和有理,不会无缘无故地发这么大的脾气。
舒修文说道:“怎么回事,还是让她们自己说吧。”
“阿瑶,你说。”舒万里看向舒瑶,摆出了家主的威信,厉声喝道,声如洪钟。
舒瑶看向她娘,前些日子之事是李敏芝让她与舒萱二人假借家主之名前去羞辱舒颜她们。若是他们一家气愤不过,主动离开舒家,自然也就失去了那个仙门名额。有些心虚地说道:“爷爷,我跟萱妹只是去看望阿颜,并无恶意。”
“并无恶意?舒瑶你将我娘推倒在地,默儿更是被你摔得头破血流,若这也叫毫无恶意,我岂不是还要感谢你。若是你怀有一丝恶意,我们一家四口恐早已经变成尸体了。”舒颜毫不客气地还击道,后悔没有将舒默带来,也好让他们看看舒默额上的伤口。
“那是因为二婶与舒默先袭击阿瑶姐。”不待舒瑶回答,舒萱便开口说道。
此话一出,堂中众人便变了脸色,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尤其是李敏芝还狠狠地瞪了舒萱一眼,也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假傻。这里谁都知道那庄茹与舒默均是凡人,一个妇人与小孩怎么伤得了一名修士。这话说来不但没能帮到自己的女儿,反而证实了舒瑶动手伤人之事,心里有几分担心,不知家主如何惩戒舒瑶。她嫁进舒家时间也不短了,自然知道,舒家之人最恨的就是家族争斗,对自家人动手。听闻当年舒家顶盛之时,家族内部就是因争权夺利而弄得四分五裂。其失败一方心怀不满,出卖了家族,这才令蜀州的仙门与各大世家有机可乘,使得当时有九州第五修仙世家之称的舒家这个超级豪门土崩瓦解,落得今日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