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俏烟有点惊讶她一个要出嫁的人居然好意思说无事,但一想想外面那些传言,心下全明了。她甚至觉得她不是来打探敌情的而是来找打击的。不过幸运之神偶尔也是会站在她这边的,因为她耳尖的听到前院有丫头恭敬的声音:“爷来啦!”
听到那个男人的脚步声,她的心激动的怦怦直跳起来,心中有一丝期待和害怕,她不禁有些鄙视自己,男人还见少了吗?用得着害怕?
娉婷却没有她那么好的听力,只是奇怪这个廖小姐一下子怎么不说话了,正想关心的问一句呢,却听到门口轩辕旭语带不悦地在问丫头:“小姐在会客,怎么起的这么早?”
一句话让娉婷脸上冷汗直流,心里恨他恨得要死,这会太阳都晒屁股了,让人家廖小姐听到还不知会怎么想她呢!
这句话让廖俏烟心里翻江倒海,眼里神色闪烁不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她起的早?有没有这么懒的女人啊!睡懒觉还理所当然?
门口守着的丫头却咧嚅着,低着头不该怎么回答。这时娉婷娇嗔的声音救了她:“廖小姐在呢!”
廖俏烟立即掩下满腔的复杂心思,有些不好意思的连忙说道:“请小王爷进来吧!是我打扰章小姐了。”
轩辕旭一身黑色绣金的锦衣,足蹬着黑色镶金靴子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先向廖俏烟点了点头,尔后转身对着娉婷柔声道:“你先去吃早点,等会带你去江南坊试试嫁衣,看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华琳阁来了批新的珠宝首饰,等会你和我一起去挑几样。”
“改天吧!”娉婷暗暗瞪了他一眼,没看到有客人么,这样说让人家如何自处,而且他老是给她买首饰,她得长九个脑袋才行吧!
廖俏烟急忙起身,羞涩地说:“章小姐快去用早点吧,我就要告辞了,真让我无地自容,没有事先递帖子过来。”她也想先道帖子过来的,都怪表姐催的急。
娉婷连忙站起身,还要与她客气几句,轩辕旭却拉着她的手往饭厅而去,随口吩咐一旁侍立的嬷嬷:“好生送廖小姐出去!”
廖悄烟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怔怔地站在那,双眸定定地看着那个俊美的男子将头凑近娉婷的耳边,耳尖的听到那个男子温柔似水的说道:“乖乖,今天太漂亮了,爷等会也换件白色绣金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天生一对。”
“呸!不要脸,自个夸自个。”
娉婷小小的笑骂声也随之传到她耳里,她一时间好恨自己耳朵为什么那么尖……
最近京城里最大的事便是安亲王府和章府结亲之事,没几天就要到十月初六了,两家婚礼上的一切事宜俱已准备就绪,嫁衣也已经送入娉婷的手中,她也意思意思地穿针引线在华贵美丽的嫁衣上绣了两针。除了学礼仪她算得上是青龙国最轻松最闲的新娘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心中还有些惶惶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未年究竟会怎么样?会幸福吗?会与轩辕旭白头偕老吗?现在日子就要到了,她心中反而满是平静安宁,不管怎么样,未来的路也要走下去,勇敢和畏惧都只是一种方式,端看你是走的蹒跚还是走的精彩!
轩辕旭说章宝林会在她出嫁的前一天回来,因他身子太虚弱,既便是他想早早回来陪姐姐也无法前行。到时她也不算孤家寡人的出嫁,有个娘家兄弟送嫁。她和章宝林基乎没怎么见过面,但到底是血缘天性,天天让人精心收拾整理四方斋,只求体弱的章宝林回来住的舒服。
这天她正让人多准备些药材在四方斋呢,却听见德叔激动的声音在院子外响起:“小姐,少爷回来啦!少爷……回来啦!”
娉婷立刻怔住了,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也不知道,不是还有几天才到吗?怎么这么快?然后她立刻满心欢喜的叫了一声:“弟弟!”提着裙子像一阵风往大门口冲去。
章府大门口,轩辕旭一身华贵的月白锦衫,墨发高高束起,矜贵俊雅,潇洒无比,举手投足间尽是一派优雅沉稳。他的大掌中牵着一个七岁左右的翩翩小少年。
那小少年却是着一身绯色锦衣,粉妆玉琢的脸蛋,墨玉一样的水汪汪的眼睛,唇红齿白,说不出的漂亮和可爱。他目光灼亮,带着一丝好奇,打量着前面这位向他跑来的风华绝代的少女,那眼神有几份无辜,眼底却有着几分不敢置信的惊喜。他仰着头望了望身旁挺拔的轩辕旭,似乎在确定什么。
轩辕旭无声的向他点点头,松开了他的小手。
他立刻毫不犹豫的向娉婷跑去,直到离娉婷一步之遥才停了下来,娉婷也立刻停了下来,气喘吁吁,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周围的喧闹声立刻安静了下来。
娉婷蹲下身子与他面对面,不住的打量着这个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小少年,两人鼻息相闻,她眼中含泪,嘴角却含着笑,轻轻的道:“章宝林!我是你姐姐!”
章宝林立刻投入到娉婷怀中,伸出小小的手臂抱住她,努力的想抱紧她,头贴在娉婷的肩膀上,小小声的道:“姐姐!”随之他滚烫的眼泪便滴滴落到娉婷的后背上,无声的哽咽着,单薄瘦小的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娉婷立刻拥紧了他,只这两个字便让她泪流成河,泣不成声。
夜很黑,也很深,众多全副武装的银甲骑兵,明火执仗的将京城偏僻荒远的雾山包围的水泄不通,火把熊熊燃烧着,这些银甲骑兵全都无声无息。其中一群高挺彪悍,背上带弓,腰配宝剑的黑衣人迅速下了马,徒手一直朝着高耸入云的山顶攀去,他们皆是眼神敏锐,身手矫键之人,很快便到了雾山山顶,山顶上雾气缭绕,遮住了峰顶,透出丝丝神秘。
一个丰神俊朗、衣饰华贵、俊美无俦的公子立于山之巅,衣袂随山风飘荡,猎猎作响,衬得那人好像要凭空归去一般。他懒懒的负手而立,面色深沉,锐利的眼神精光湛湛紧盯着山顶某一处地方,似乎想将那个地方射出一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