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呀!”丫鬟碧玉一脸哭腔候在屋外,低声哭泣,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屋内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断传出乒乒乓乓的碎响声,猜得不错的话,不是某个花瓶给甩了,就是茶杯碎了,或是木质的镂栏断了,声响持续不断,也渐渐减弱,频次减低。时不时的还传出两声尖锐的女声吼叫,自是屋内的寅天浩发出的。
此时,屋中的寅天浩高耸盘起的头发已经披落,油光不见,散发铺面,润红的面色数日未曾清洗,变得煞白憔悴,身着宴会上红色长裙,只是这身长裙的光鲜亮丽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布满油腻,水渍,还有不少地方被撕裂,破了口子。
寅天浩瘫坐在床上,靠着一团被褥,双眼无神,似是发呆,右手食指是不是地指向一件家具,这件家具就无声无息地被无形的力量举了起来,再是随意一挥,这件家具就顺着手指挥去的方向砸向墙面,一声脆响后,立马四分五裂。
嗡,寅天浩腰间的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发出嗡鸣声,并发出淡淡的青光。
寅天浩木然的眼光这才有点神采,缓缓挪到腰间,看了许久,直至淡淡的青光渐渐就要消散,这才右手一挥,抹下铜镜送到面前,输入少许法力,自铜镜中传出一段熟悉的声音,“小姐,我们已到沙堡。”镜面显出文字,一盏茶的功夫后铜镜的颜色变得黯然,径自理解化成灰,自寅天浩手中消散,只余下一堆灰烬。这铜镜竟然是一件罕见通讯宝物。
看完消息,寅天浩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泪自眼角间流出,没有哭泣声。
片刻之后,死寂一般的寅天浩身上发生着惊人的变化,一股原先的傲然气势自寅天浩身上缓缓散发出来,姿势也发生改变,从摊窝的姿势变成盘膝打坐,当寅天浩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眼中重现精芒。
寅天浩双手撑床,两脚一登,跳下来,双手两掌一合,自手心散出一团光将寅天浩全身罩住,使人无法目视,一闪过后,寅天浩全身换了装束,一袭青衫,散乱的头发束了起来,油污全无,脸上也立马红润起来,脸上居然挂着笑意。
环顾四周,暗自摇头,推门走出。
“小姐,您可终于出来了,您可让奴婢担心死了。”
“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把屋里收拾一下,晚些有远方客到访。”寅天浩微笑着回答,说完,就顺着道路,没有告诉其他人,也没有带上随从,离开府上。
府外,临街的可是沙堡繁华地带,商贩聚集的场所,自沙暴起来,街道上的人就少了很多,还坚守在街道上的小贩也懒得吆喝生意。
穿过街道,再经过兵房,最后来到沙堡位于西侧的一座庙馆门前,回首四望再三,确认的确无人跟踪尾随,轻身一纵,跃入庙馆内。
馆内无人,地面却显得十分干净,应是有专人平日负责打理。
庙馆建得方正,前院供奉,后院住行,侧房分别是库房和厨房。
寅天浩站在馆中,少时片刻,就一位十五六岁的小行者自前院走出,双手合十,微微低头,未曾正视寅天浩,“师姐,你来了。师傅正在后院等着。”
“三师弟,你的个子又长高了。”寅天浩闻声,一个箭步走进小行者,伸手摸了摸小行者的头顶。
“师姐不要戏弄师弟了,让师傅等着不合礼规。”小行者身形一矮,躲过寅天浩的手,身形微挪,保持与寅天浩一步的距离。
“三师弟,你还是那么无趣。”寅天浩没有新的动作。
“师姐,你是知道的,师傅让我修的是静心决,自然不能太有趣。”
寅天浩不再说话,紧跟着小行者入了后院。
后院有三层楼高,一层是打坐的场所,二层是行者休息的场所,三层是馆主休息和会客的场所。小行者口中的师傅自然住在三层。
两人沉默无语来到后院三楼。
“师傅,师姐带到了。”小行者双手依旧合十,躬身向屋内传话。
“天浩,你进来吧。”
“师傅。”
“坐,上次一别有快一年未见了。”
“谢谢师傅。”
“今天,你来见为师,想必交代你办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吧。”
“是,师傅,虽然事情办得有些小状况,但还是办妥了。”
“碰到什么小状况?”
“碰到马匪和谭高山的人。”
马匪是大漠中最常见的坏角色,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碰到一个不足为奇,马匪都是凡人身躯,碰到修道的人士,只要不是极端情况的出现,根本不可能翻出花儿来,马匪自动被老道忽略,“谭高山,他们怎会来此地,难不成这里的秘宝也想分羹一杯?”
“说说如何碰到谭高山的。”
寅天浩自当将自己知道的复述了一遍。
“如此说来,应该只是一个巧合。”
“师傅明鉴。”
“嗯,应该就是这样。伸出手来,让我看看你的状况如何。”
依言,寅天浩伸出右手,白皙如藕,五指摊开,手心向上。
老者则伸出如枯枝般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并搭在寅天浩的脉上,眼睛微闭,左手掐指计算着什么,口中喃喃自语念叨着什么。
寅天浩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低声说道,“师傅,您就不要拜大神了,办正事要紧。”
老者动作一停,尴尬一笑,“习惯了,习惯了。”脸色一转,变得严肃起来,左手并指一点右手,一道白气自左手指尖喷出,绕着右手食指和中指,再缠绕住寅天浩的手腕。
缠绕三圈之后,按着原来的路线缩回老者左手指尖。仿佛进行了一次快进和倒带过程。
“师傅,怎么样了?”
“冰火不容,虽然你已经停下修行,但你的池海已成,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呢,说明你天赋极高,能够在短短数年内就形成池海,有了生生不息的源头,坏事也是同样的,原本以你只要停下修行就能控制病情的恶化。”老者话未说完,只是沉默摇了摇头。
“师傅,您说,现在纠结恶化到什么程度?”
“哎!”
“哎!”
“师傅,您就直说吧,再坏的情况我也能承受。”
“我来问你,近日你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寅天浩低头,眼睛微红,点头细声,“嗯。”
“你要知道,你的体质属太阴玄冰,现在玄阴太盛,已经影响到你的身体,你虽然暂停修炼,但你的池海竟可以自动运行!若是平时,你的修为必然精进如斯,要知道平日打坐四五个时辰,经过一夜休息,能留下的修为不过二三。你却是十成全留,而且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修行,修为的累计速度几乎是常人的十倍。但你的身体还未能达到能自由运转的强度。身属太阴玄冰,原本随意修炼,待得数十年后都是惊为天人的,为师却是想岔了,给你的修行大法是门中最顶级的心法,修炼的修为本就是普通心法的数倍,哎,我刚才给你把脉,照着目前的情形,最多一个月内,你就会因体内的寒气太盛而无法压制,自结冰团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