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两人的切磋,都只是施展寻常的世间功夫,并未曾施展致命的招式。
两人切磋的时间也就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小庭院内却已经是满目疮痍,原本生气盎然的林荫小院,现在已经变得萧萧落落,一地的残花残枝残叶,红的,绿的,白的,黄的混在一起,显示出一种凄凉的美感。原本郁郁葱葱的小树,苗圃现在都光溜溜的只剩下枝杈,看起来特别的突兀。
这时,小院外响起了有节奏的脚步声,入口涌入大批全副武装的卫士,大约有近二十人,一入小院,小队立刻分成两路,单数一对,双数一对,合围成一个圆圈,齐刷刷的架出小圆盾,将城主围在中间。
在小屋内一直观战的老黑,见势不妙,一跃跳入院子,肉掌拉开架势,守护到城主面前,大声呵斥道,“义乌火,你这个老贼,输不起,现在摆出人海战术吗?”
义乌火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暗运内力化解残存在手臂上的南明离火。手臂上残留的南明离火在内力的冲击下,一明一暗,而义乌火的手臂也跟随着一红一白的变化着。时不时的一阵白雾自伤患处喷出。
城主伸出右手轻拍老黑肩膀,“不要激动,耐心等一会儿。”
包围着城主的卫士,一个个都是身着重甲,从头,到脖子,肩膀,手套,裤裆,脚腕这些细小的地方都用软甲连接,连头盔都是重甲铸造,只留眼,鼻,口三处通透,鞋子也是特制的牛皮战靴,又厚又韧。真的是武装到了牙齿。卫士的眼神都十分的镇定有神,显然都是训练有素,久经战场的老兵。手持的武器都是一样的圆盾配圆月弯刀,显然也是精心定制的。这是大漠特有的武器。因为短小精悍,分量轻,可以减少体力的消耗,而且便于携带。短而小,特别适于近战。大漠最缺的就是水,战斗中只要是受伤流血,如果不能及时补充到水分,就及其容易脱水死亡。
卫士只是包围着城主和老黑,将他们和义乌火隔开,义乌火没有给出新的指示,卫士也未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城主只是保持着微笑,动作自然的用右手自怀中取出一个青花瓷瓶,左手的拇指和食指轻捏瓶塞拔出,右手一斜,左手捏着瓶塞,手心向上一翻,接住自瓶中倒出两粒粉红的药丸,左手将药丸送到口中,城主微微一仰头,咽喉微动,将药丸咽下。再将瓶塞塞上,最后将青花瓷瓶放回怀中。
城主眼睛微闭,竟然也暗自调息起来。
义乌火,城主,老黑,卫士都静静的守在原地,三方人马仿佛石像一般,静静的站着,居然都微动分毫,时间仿佛是静止的一样。只有地上残花败柳随着烈日开始凋谢,才能意识到时间的流失。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流失过去。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后,城主忽然睁开了眼,迸发出夺目的神采,现在刚才的调息已经全部恢复了,“义督主,差不多了吧?”
话音刚落,义乌火手臂上的冰层霎时碎裂开来,先前还是赤红发烫的手臂,已经恢复正常了,只是还残留着冰水,湿漉漉的。义乌火内劲一吐,手臂上的残冰立刻化成水线,给义乌火收入体内,手臂,衣服变得干干净净的啦。
“都退下吧。”义乌火轻轻吐出几个字。
包围着城主的卫士,立刻收起兵刃,后退,形成两队,然后鱼贯退出院子。和进屋子时候一样,两队人马一个间隔一个的并入一队。一切都是那么的精准,细致,有条理。
“你这些卫士很不错。”城主评价道。
“进来吧,没想到城主大人还是技高一筹。我,义乌火输了。”义乌火没有直接回答城主的赞许。
“那现在可以谈谈犬子的问题了吧。”城主接着说。
“好,现在可以谈了。里面请。”义乌火手一挥,说道。
三人重新步入屋内。
义乌火,城主,老黑三人重新回到屋内,围着小圆桌。
义乌火和城主面对面的坐着,老黑站在城主的右边。
小桌上只放着两杯茶和一个茶壶。白雾自茶壶口溢出。
“令郎却在舍下做客。”义乌火很坦然的承认了。
“那就劳烦义督主唤小儿出来,也到义督主府上叨扰多时了,实在也是不便。我也该带犬子回去了。”城主微笑着说。
“这个,恐怕还要劳驾令郎多住一阵子。”义乌火眉头微皱,一脸愁容。
“为何,若是有何难言之处,敬请道出。只要我能办到的,必然答应下来。”城主依旧保持着笑容,和蔼可亲的感觉。
“在下的请求,城主大人必然能够做到,只是城主大人愿不愿意做的问题。”义乌火委婉的说出一个理由。
“你个龟蛋,不要吞吞吐吐的,有话直接说出来好了。难道要大人再揍你一顿你才能放个响屁啊!”一旁的老黑忽然粗声粗气的插了一通话,“你刚才是不是还没烧够,是不是要大人把你煮成虾米你才肯服软呀!”
给老黑一顿急冲冲的话语冲得难受之极,义乌火的脸上有点挂不住,憋了半天,冷哼一声,“粗人!”
“哎呀,还来气了呀!信不信黑爷爷我也能把你揍出个屁来!”义乌火的怨言声虽然很低,但是老黑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借着城主大人刚才的大杀四方的威风,气焰也嚣张了起来,“来呀,我们是在这里打呀,还是去院子里再来一场?黑爷爷我随时奉陪!”
城主右手一抬,止住了老黑的肆意,“有话还是直说吧,事已至此,也不必再遮遮掩掩的啦。”
“好,那就请城主大人对十年前,沙堡一百又三十一条人命的血案给个解释。”义乌火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终于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十年前……”城主的思绪一下子飘到很远,仿佛真的回到了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