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验尸结果,很快就传了出来。白叟在流朱殿外自尸体身上翻检到的银票,自然不止一张。刑部负责审理案子的官员,立即责成下属带人前去坤阅钱庄核查银票的主人登记,当然,最后得来的结果,就是韦云的名字。
我心中冷笑,这恐怕多半都是凌意扬的杰作了,她这个公主,不当是为韦云担了一个妻子的虚名,就连金银钱财也愿意以夫君的名义存入钱庄柜上。
如此一来,朝中风向,立即就大变样了。就连宫中,也开始盛传,皇后母家欲弑君夺位,竟然在皇帝生辰宴上聘下杀手,里应外合组织了这场叛乱。
当德妃跪在我面前,低声泣着向我回禀这些时,我心中一片清朗无风。好在,昨夜与白叟商议妥当之后,我服下了一剂安神汤,安稳了睡了一觉。
少顷,待德妃哭声止住了,我才意态娴静的对她说道:“如今之计,为安全起见,还要委屈一下妹妹才行。”
说罢,我招手让她附耳过来,简短的几句话,决定了她的生死。我要留着她这个人证,以便日后真有需要时,留作指证。姜氏本来就并非什么愚钝之人,她深知自己被太后视为瑶元殿一党,若我真的倒了,她的处境可想而知。
如此一来,她只得依从我的安排。
于是,自瑶元殿回去之后,她便称病卧床。傍晚时分,自蘅芜殿中又传出德妃染了肤癜之症,御医前去请脉时,见得德妃的脸上还有手臂上,均是大块大块的红疹丘包,乍看之下,非常的恐怖骇人。
于是,我作为皇后自当亲自前去探望。隔着屏障远远见了之后,便晓谕六宫:“德妃染病在身,需好生调养静卧。六宫有事,皆报来皇后处,由本宫亲自决断。”
于是,又有居心叵测之人,以此事为由,将我此举说成是叛乱不得手之后,便急着收回六宫之权,以便控制宫中言行的手段。德妃,不过是被皇后当了一枚被丢弃的棋子,无辜的遭了这样一个祸害。
而凌靖那边,两日过去了,一直没有任何旨意传来。他任由我处置宫中所有事情,甚至连半句发言都不曾有。
当阿满将宫中这些流言汇报给我时,不由的愤愤然指责他:“娘娘,您受了这样的手伤,陛下也不曾过来探视一下。连宫中这些如此大逆不道的传言,陛下都听之任之,实在是太叫人寒心了!”
我服下暗云送来的止痛药,手上顿时觉得好了许多。见了她这样的神态,我丝毫也不以为意,回报她一个不屑的冷笑,流言?这个宫中何时会少得了流言?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笑的最好的那一个。
想起另外一层,我便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关于德妃的流言?”
阿满有些不解,复而摇头道:“那倒没有,大家只是说,德妃娘娘是您手中的一枚可怜的棋子,现下您不爱用了,便将她丢到了一边。”
我点头起身,望着大殿中花瓶里,那支盛放的梅花道:“但愿她也这样以为才好,否则,便是要牺牲多一条人命了。”
说罢,以缠着纱布的手指,将顶端的那朵梅花,轻轻的拂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