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色水晶坠珠帐帘后徐徐站起一个女子的身影,“这画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仿佛是皇后的父亲韦大人亲笔所画,韦大人才学不凡,才是当世才子英杰,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帘后的女子吐气如兰,端庄的款款迈步而出,以手抚腹,来的正是沈妃。
我道自己还惊疑韦府别院的画像如何就到了永和公主的手上呢!见了她,才想起她曾借着沈凤英去世,在韦府中盘亘了好几日。想来,她倒也没有闲着,竟然将携园的画像都弄到了手中用来指证我。
“这画像中的女子正是皇后的生母韦夫人,皇后,臣妾说的不错吧?”沈妃向殿中主位行过一礼,便坐在窗前横榻上,窗外飘絮点点飞舞雪白朦胧之间,愈加显得临窗而坐的她意态娴静,姿势端庄。
我冷冷举目而嗤:“本宫的生母倒劳烦沈妃妹妹记挂了,只是,本宫很好奇,这画像原本是挂在韦府携园的书房中是。沈妃妹妹,是如何弄到手的呢?沈家也是诗书礼仪之家,想来妹妹不至于不问自取才是!”
我这话,问的极为严厉。不问自取,便是偷盗的行为。这样的罪名,于女子来说,是很大的污点。我斜眼看着,且不知她如何自圆其说?
话音未落,便听见凌靖的声音适时传来:“是朕让沈妃去取的,皇后不要怪罪她!”
凌靖一身熟悉的杏黄色便服,大踏步的走进昭阳殿中。我立起身来,屈膝一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凌靖的身后跟着瑟瑟的阿满,她看见我时,双眼便是一阵朦胧泪意:“小姐!”而父亲并不在随行之列,我眼前一阵眩晕,才知道自己最为担心的事情终于铁一般冰冷的摆在了眼前。
凌靖进殿后在周佩身边坐下了,他的眼神扫过我的脸庞,温情还是依旧的。见我似乎清瘦了一些,或许想起前几日的旧疾发作,到底还是问了一句:“你看来似乎脸色不太好,身体可大好了?”
我本不欲回答,心中的怒气与伤心是填的满满当当的。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再来关怀我的身体好与不好?隔着我低垂的眼中泪意,那些往日的温情和爱意,此刻真的是荡然无存了。隔了片刻,我才低声回答:“谢陛下的关心,臣妾已经无事了。”
从此以后,我没有再当面唤过他一声靖郎,我的爱人已经死了,眼前的这个男子,只是这个国家的君主而已。
凌意扬见兄长还是不曾对我断情,于是不耐烦道:“皇兄你刚来,这不正好我们在向皇嫂讨教韦夫人的事呢!你且坐好,一旁听着吧!”
凌靖有些尴尬,他的眼睛看向我,而我却只是一味的冷笑着,将阿满唤来自己身后,僵硬而端正的坐着,听之任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