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嫔喜形于色,再三环顾之后终于与沈妃一同谢恩离开。我微笑着目送她们姗姗而去,沈妃的步子最终不能一味的平稳。在芳华亭转身的地方,我分明看见她面上的忿意一闪而过。
阿满在我身后迟疑的唤了一声“小姐”,而方嬷嬷则一脸讪讪之色。我只做不觉眼前的这些苦涩,我的心,早已在这煎熬中磨出了厚厚的茧子,伤痛是迟钝的。
另有一种惊惶不安的感觉,却隐约盘踞心头。
我唤方嬷嬷上前来:“你与婉妃宫中的嬷嬷亲近,可曾知道那嬷嬷也是懂妇科千金之术的?”我担心唐婉身边的人不干净,所以不得不细问一番。
好在,方嬷嬷很快就回答:“回皇后,若说平常的女子经痛之类的小疾,老奴和婉妃身边的康嬷嬷自然是懂得如何调养滋补的。但是,若是到了孕妇胎位这样的大事,老奴等却是不知如何避免。想当初,老奴生下丫头时,那时都还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现在想来是什么都不曾细想就过去了的。”
我睨了她一眼,提醒她自己的方才的失言。方嬷嬷的那个女儿,终究是私生女而已,于宫廷礼法来说不能容的,此事我虽与凌靖暗地里说起过,到底他还是劝我切勿声张,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传扬出去,有损中宫威仪。
方嬷嬷被我这样一番谴责,这才低低的赔罪道了不是,我且听她方才在上阳宫的事情,不过是宣读口谕而已,怎的就去了那么久?不想她这才跪下轻声将方才在上阳宫听说的事情娓娓道来,不说则已,一说之下,我更是气的发怔了。
这件事与韦云有关。
据说,韦云不知怎的瞧上个里坊舞娘,竟另置了宅院将人养了起来。永和公主凌意扬得知,在公主府里闹得天崩地裂,要告他停妻再娶。
原本,官家子豢养婢伎也算不得何等大事。但这尚主者又不同,贵主不依,明妻暗妾已是要不得了,当真以停妻再娶论,怕脊杖充军也是轻判的。韦云现在虽然看似一身荣耀,其实那都是虚名闲职,凌靖要授他左卫门大将军一职,我心有所惧又不敢正面回应。
偏生韦云此时又是一副死不悔改模样,将公主置于无视,整日留恋小宅。
凌意扬气得闹上了韦府,要父亲管教他这儿子,否则便是请至尊判罪。
凌意扬是上皇的女儿,陛下的亲妹,素性刁蛮惯了,本就难缠。又何况,当初嫁进韦家,本来就有政治联姻的意思,真要就此闹下去,怕是两面都不好看。
父亲一听公主的哭诉,便命了家将去将韦云带回。不料,十几个家将却被韦云哥哥给打了出来。父亲大为光火,只得亲自去拿人。
后面的事情更是不堪言说,据这上阳宫的嬷嬷说来,竟是:父亲带着人入院才到堂前,已听得猥琐****之声。踹门进去,一眼瞧见全是淫艳之色,那一对男女连帘帐也不放下,大刺刺的便纠缠一处。
韦云仰面半倚半躺,双手揉握蜂腰。那女子跨坐在他身上,上下耸动,媚态放荡,容貌倒着实颇为姣美,撇去那些狐色春情,竟与昭仁皇后李小怜有五、六分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