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当听不见,不愿插手此事,也不愿称了她的心。凌靖闻言有些惊讶:“孤方才进来时,见得一女子素服脱簪跪在檐下。以为是这房里犯事的下人被责罚于此,便没有多加理会。想不到,原来是那沈家女,她那姨母既然狠毒,想来这女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既跪着请罪,便由着她跪好了。”
我再狠心,听到这样的话,也不得不出言相劝了,否则凌靖事后想来,必会觉得我心狠无情。要知道,他是亲王,高贵无比,自然可以藐视人命如草芥。而我却并没有这样贵重的出身,来做淡漠的底气。而要在他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我来说是万般不情愿的。
于是出声唤住灵玉,请她留步。对了凌靖好言相劝:“殿下,这沈家小姐我之前见过两次,很是柔弱的女子,又精通医理,想来必定不会与她姨母一般恶毒。我听说,我中的这毒,还是得了她的指点,太医才能对症下药的。她既然有心为姨母求情,虽然沈氏有不该之处,但是玉莲小姐却是无辜。还请殿下做主,念其曾经救助过我,着人好生安慰护送回家吧!”
凌靖听我这样说,自是不好再严词相对,于是命人取了金银出来,打发人送沈玉莲回家。我看着灵玉,得了凌靖的命令,转身出去。在她面庞扭转的那一刻,分明是有着落寞和不甘的痕迹。
我心中偷笑,你想要借我之口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未免想的太过容易。
不多时,便有仆妇进来回禀:“启禀殿下,沈家小姐说是有内情要单独向王妃禀明,现下正在外面跪着求见。”
她要见我?我有些讶然。她应当知道,我要有心,早就应该召见她了,不必等到此时再向凌靖进言才是。也许是灵玉那日的一句话,令到我对她心生提防之意。
然而她执着要见,凌靖思索一番,竟然允了。
我没有出声阻止,也不好阻止。然而,这一次的会面,沈玉莲的那一双涧水明眸,所铭刻浮现出的影子,是许久以后,当我再一次,猝不及防地被那无常悲怨所伤,才终于明白过来。
一切,都是天意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