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侥幸的逃过一劫,接下来再不敢有丝毫大意,只跪伏于地,听候中宗发问。
一番查问,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眉目,我进宫求赵后为家兄指婚,不想赵后不见,而贵妃周氏一心礼佛,此时,遇见了德妃李氏。
她好意邀我进殿叙旧,我最终将请求托付给了她,德妃有心撮合这段姻缘,于是,我将韦云的肖像绣在了德妃随身带的那方丝帕上,请德妃相机转交永和公主。
不想,这方丝帕却生出这么许多变故,最后落在赵后手中,成为她向李氏发难的证据。
其实,我的思绪翻转之间,如流火跳跃,之所以能够编造出这样一番看似天衣无缝的谎话,那是因为,我和李氏,恰好有过几面之缘。在她的涟漪宫中,处处都有梅花和水仙这两样花色,她对寒花的喜爱,实在是无以复加。
连着玉璧之上的装饰,也是细密的梅纹。
而名妓,所受的教育之中,大抵不会有针线女红这一样,美艳如她,在我无意中赞赏涟漪宫中软垫上花色绣工一流时,浮上淡淡的不屑:“些许粗活,不过是织造局女官所绣的凡品罢了,不值一提。”
她娇柔如玉的十指,除了善于弹奏天籁之音和抚慰君王之外,概不能做此等劳做。
因此,赵后对她的攀诬,实在是经不起推敲的。若不是赵霖大意,疏漏了这个重要的章节,我实在很难自圆其说。
但是,倘不是我曾经经历过不远万里投奔金陵,一路上餐风宿露,受尽惊怕,我也断然不会在内心里养成这样一个习惯,凡事反复推敲,细细研读,只因为,我的内心深处,时刻都充满着惶恐不安。
而赵后在我初次进宫时为我设下的荷花迷局,更使我此后如履薄冰,不管何时何地,都谨慎周全。
生命,原来可以毫无理由的凋谢,是人都不能不打醒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于是,便有了御医对我的诊断脉案:忧心过甚,劳心损肺。未若清净无为,否则必有后患。
短短数语,好似佛家劝诫世人的经文,言浅意深。
那年轻的御医,面如清玉,倒真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可惜,偏生坠入这方火塘之中,不免叫人心生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