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抖着手,不住的给老太太揉胸脯顺气,“这、这可怎么办啊,娘,你醒一醒!”
林小烛见情况不好,连忙拽了竹沥一把,“你快去把六爷请来!”竹沥连忙转身小跑了出去。她脱鞋爬上炕,拿过一旁的枕头垫在老太太身后,把她的上半身支起来。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虽然微弱,不过到底有气,想必现在是神志不清,连忙用手掐她的人中。
老太太闭着眼微微蹙了眉,良久呼了声痛,眼睛幽幽的睁开,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杜老爹看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崔小莲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哎,这是何苦,一家人闹成这样。”说着倒背着手走到屋外,蹲着墙角默默抽起了旱烟。
崔小莲间见里没人理她,期期艾艾的走上前来,对还在顺气的老太太说:“婆婆,大郎不要我,你不会把我再送回去吧。村里可都知道我今儿嫁了人,若是被退回去,我这清白可就没了,以后还怎么活啊!”她手脚并用爬上炕,跪在老太太身边,“婆婆,求求您别送我回去,进了杜家我就是杜家的人,大郎不要我,我就给您当女儿,给您养老送终!”
老太太本就生竹训和红叶的气,一听到崔小莲这话,顿时勾起心火,好不容易稳定的心神又乱了起来,气血往上翻涌,一歪脖咳了一口血出来。
杏花看着老太太前襟的血迹,吓得大哭:“娘,你这是怎么了,可千万别吓唬我啊!”
本来老太太上年纪了就有可能生各种病,万一是心脏病、脑出血这年头可治不了,好不容易掐人中把人弄醒了,这崔小莲在旁边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成心给老太太心里添堵呢么?
林小烛蹙眉把她拉到一边,“你去帮我看看外面大夫帮我来了没有,别在这儿添乱!”
崔小莲抿了抿唇,“我,我没有……添乱”,见林小烛和杏花围在老太太身边,也不看她,终是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竹沥回来了,后边跟着背着药箱的六爷。
老太太此时已经缓过来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说话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不看病,死了才好呢,反正现在也没人在乎。六爷,你回去吧!”
杏花哭着拉了老太太的手:“娘,你瞎说什么呢,怎么没人在乎,我们都在乎着你呢。你别跟大哥大嫂生气了,他们想明白就会回来的。”
六爷看了看众人,“你们这一家啊,好好的怎么会闹成这样。”他摇了摇头,把手搭在老太太的手腕上切脉,又伸手掀开她的眼皮。
竹沥忙问道:“六爷,怎么样,我娘有没有事?”
六爷摇摇头:“你娘这是怒极攻心,气血两虚,加上平时思虑过重引起的。不过好在不严重,一会儿我给她开副舒气养血的方子,每日分两次煎服。饮食上清淡着点,平时注意别惹她生气伤神,多疏解疏解就好了。”
竹沥点头一一记下。
杏花领了药,在厨房用小火煎煮。看药温差不多了,林小烛扶着老太太把药端来一点点喂她喝下。老太太扫视了屋里一圈,蹙眉哑着嗓子问道:“小莲呢?怎么没见着人?”
林小烛把空的药碗伸手递给杏花,扶着老太太慢慢躺下:“哦,刚刚太乱,屋里人多,我让她出去替我看看六爷来没,这会儿应该在院里。”
老太太蹙了眉,转头顺着窗户叫外面的崔小莲:“小莲,你进来。”
崔小莲蹑手蹑脚的从外面走进来,一进门,大眼睛骨碌碌的乱转,面露胆怯的看了林小烛一眼,然后飞快的垂下了眼帘:“婆婆,您叫我。”
林小烛暗中蹙眉,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似的。
老太太瞥了瞥两人的神色,粗糙的手拉了崔小莲,对众人说道:“不管竹训和红叶怎么样,小莲我是要定了,当咱们家的媳妇也好,做我的干闺女也好,从今以后就留在咱们家了。你们平时多照顾着些,不许欺负她。”说着,眼睛扫了扫林小烛。“晚上,小莲就跟杏花住在一个屋里吧。剩下的事,以后再说。”说着,兀自闭眼休息了。
崔小莲就在杜家留下了,每日与杏花同住同吃,别的倒是还好,只是这身份多少有些尴尬,女儿不女儿的,媳妇又不是媳妇的。
春种已过,竹沥重新回书院教书。林小烛空间里的水稻已经成熟了,沉甸甸的稻穗几乎要把稻子压弯。另一块田里的萝卜、白菜等蔬菜也都长好了。这些根本都没用她除草、施肥,林小烛不禁有一次慨叹空间的神奇。从秧苗上摘下一个红红的西红柿,也不用洗,从怀里掏出帕子来简单擦了擦,味道简直清新可口极了。
如今这地里的东西是熟了,可是收获了怎么跟竹沥说啊。杜家小菜园的东西才刚长出来,开了小花,离收获能吃还远着呢。贸贸然拿出这么一堆东西来,这家伙的脑袋那么机灵,肯定会问她东西哪里来的。她叹了口气,少不得又要说谎了。
用镰刀将稻子割了,每一捆用稻草秸秆系好了,麦穗朝上,推成一捆一捆的小山放在太阳下面暴晒,把上面的水分滤掉。隔几日,稻穗上的水分已经基本都蒸发,每一株都变得干枯坚硬起来。
她从杜家仓库找来一个大木桶带进空间,手持一把稻子,把稻穗举起来,往桶沿上一遍遍摔打,用以脱粒。这年代没有脱粒机,只能靠人工一点一点来了。忙了大半天,终于把水稻都脱了粒。把木桶里带壳的稻粒倒在地上,用铁锹搓起来,迎着风扬晒,反复几次,里面混进去的秸秆都筛了出去。把其中一大半倒在地上摊平反复晾晒,这样就可以储存起来,免得受潮,吃的时候再拿去去壳。余下的一小半收进了麻布袋子里,预备什么时候找人把稻壳磨掉。
这天傍晚,竹沥和杏花从大嫂红叶家回来,林小烛刚从空间里出来,走到小院,见两个人脸色不好,问道:“怎么了?大哥跟大嫂一起回娘家了吗?可有消息了?”
竹沥看了眼堂屋,怕老太太听见了生气,把她拉回了屋,关好了门。想必是一路上口渴了,他连喝了两杯茶,才顺了口气,蹙眉摇头:“跟娘吵架那天他们确实是回大嫂娘家了,不过只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在娘家借了十几两银子和一些头面离开了。大嫂娘家根本就不知道咱们家吵架的事,还以为是咱家遇到事缺钱了,大哥大嫂是去借钱的呢。我怕大嫂家担心,就没跟他们说吵架分家的事。”
林小烛点点头:“幸好你没说,说了就不光咱们家乱了,大嫂娘家也得乱。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大嫂娘家也没消息,那他们俩能去哪儿呢?”想到这儿又蹙眉。
竹沥把茶盏放在桌上,“也不算一点消息也没有,刚刚回村的时候,碰见柳婶儿从田里回来,说前几日在县城街上偶然间遇见大哥大嫂了。以为大哥大嫂是去城里办事呢,当时也没在意,只简单唠了两句。不过由此说来,他俩很可能是在县城落脚了。”
林小烛看他蹙眉思索的样子,这几日因为大哥大嫂的事,加上老太太生病,他一直都忙来忙去的,想必心里上了不少火,身上好不容易长的一点肉又消瘦下去了。不禁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轻声说道:“你放心吧,大哥大嫂不会有事的,尤其是大哥,平日里那么孝顺爹娘,想必不会走远的。过些日子我和杏花再去县城打听打听,会有消息的。”
竹沥看着她温柔的眉眼,心下一跳,不禁伸手握住了她抚在自己眉间的手。
林小烛脸一红,刚刚只顾安慰他了,一时间忘了分寸。心里不好意思,连忙把手往外扯,嘴里轻声埋怨:“干嘛呀你,松手!”
竹沥看她嘟嘴蹙眉的样子,哪里像在埋怨,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在撒娇,手上不松反而愈加紧的握住,刚要张口说什么。
门帘一下子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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