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季涵竟然是来看她爸爸的。因为明小菲的事,连带着她也不太待见他,算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他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她笑笑道,客气地说,“啊,这真是麻烦你了,还特意跑一趟……”她一边说,不由得在心里猜测:季涵真的只是单纯地来看她的爸爸?她不大相信,难道是为了明小菲来的?
这么想着,电梯已经到了,两人走出电梯。
病房里苏羽生已经睡着了,点滴还有半瓶,苏夏接过季涵买来的花束小心地放在地上,转过头往外走,示意季涵跟上。
出了病房,苏夏有些歉意地说,“抱歉,我爸他睡着了,你的心意我会转告我爸的……”季涵因为她的客气,也显得有些僵硬和不自在,“没关系的,我就是来看看他而已……伯父伤得不严重吧?”
“嗯,我爸很幸运,只是左腿骨折和一些擦伤,没有伤到内脏,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季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魂不守舍。
苏夏看着他直接了当地问,“季涵,其实你是来找我的吧?”
季涵僵了一下,点了点头,“小菲她……”
苏夏打断他的话,不客气地说,“如果你是想问小菲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她现在过得很好,她遇到了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如果你是想挽回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已经没机会了。如果你是觉得愧疚地不起她想补偿的话,那么你最好不要再去打扰她,因为她不需要……”
季涵眼神一黯,袖子里的手下意识地紧握成拳。
苏夏看着他的反应,觉得很可笑。这个男人为了虚无缥缈的初恋白莲花,不惜抛弃朝夕相处了几年,已经谈及婚嫁的女朋友,甚至愿意替别人养孩子。最后才发现,原来白莲花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的纯洁无暇。也许各种现实的压力终于让他明白,原来明小菲才是那个最好的。想回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我、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请代我向伯父问好……”季涵不敢看苏夏的表情,他匆匆说完这句话,有些仓皇地离开了。
中午陶景之过来接她的时候,苏夏若有所思地问他,“景之,你说人是不是非要等到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陶景之一边开车,转过头笑得宠溺地看她。
苏夏就这样偏着头看他的侧脸,直到看得陶景之莫名其妙,她这才说,“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庆幸……”
“庆幸什么?”陶景之挑眉有些好奇地问。
苏夏笑笑,“庆幸我们没有因为一次误会而离婚,否则的话,我想我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你对我这么好的男人了……”车子骤然减速,苏夏吓了一跳,身体惯性地往前倾。等到车子再次平稳地往前走,陶景之才舒了一口气,分神转过头看着苏夏,有些无奈地说,“老婆,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突然在车上说这种让人感动的话?会出事的……”
苏夏心有余悸地翻了翻白眼,嘀咕道,“是你反应太大了吧?”
连这种话都值得感动,难道她平时肉麻的话说少了?苏夏在心里暗道,看来以后要学着拿肉麻当情趣,免得他轻易地就被感动了。被她感动了倒还好,要是被别人感动了就糟糕了!她得防患于未然,不给任何情敌可乘之机!
机场登机口,布兰特一边看手表,一边四下里张望,微微凝起的眉毛显示出了他此刻有些焦急的心情。
旁边夏依乔忍不住问,“布兰特,你在等什么人吗?”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隐隐有些期待:布兰特在S市没什么特别熟识的人,能让他露出这种焦急心情的人,非苏夏莫属。
但,她有可能会来吗?
布兰特点点头,“嗯,我告诉过苏夏我们是这个时候回英国,她说过她会来送机的,我想她一定会来的。”说是这么说,其实布兰特心里也没底,因为那天苏夏说的是如果能抽出空的话她会过来。况且那天他还对她做了那么失礼的事情,而且也不知道她对夏依乔是她生母的事情接受了没有。
两人怀着同样期待和紧张的心情在大厅的人群里来回搜索,没有,没有……
离登机的时间越来越近,直到广播里响起提醒飞往伦敦的乘客换登机牌登机的提示音,两人的心里都是说不出的失望。
就在他们都以为苏夏不会来了,转身准备走进去的时候,布兰特听到有人在叫他。
“布兰特,等一下!”
布兰特顿了一下,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紧接着而来的第二声,他才猛地转过头,看着被陶景之牵着,小跑过来的苏夏,忍不住惊喜道,“苏夏!”
“呼……还好赶上了……”苏夏扶着陶景之的手臂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她本来是想一个人过来的,结果陶景之一听说是送布兰特,立刻表示要送她过来,还特意推迟了公司里的一个会议。苏夏也没有拒绝,一是因为想到那天晚上布兰特对她做的事情,带上陶景之去,也算是表明态度;二是因为夏依乔……毕竟是她亲妈,不管怎么样,让陶景之这个女婿去送送她也是应该的。
结果今天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路上一直堵车,差点就没赶上!幸好两人还没登机……
“苏夏,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送我的!我就知道你也舍不得我!”布兰特兴冲冲地就想扑到苏夏的身上,岂料陶景之轻巧地抱着她往旁边挪了一下,堪堪避过布兰特的熊抱,差点没让他扑到地上。
布兰特稳住身形,对占有欲十足地抱着苏夏,挑衅地看着他的陶景之怒目而视,“陶景之——!我要跟你单挑!”
“你确定?”听着大厅广播里再次传来登机提示音,陶景之挑眉好整以暇地问。
布兰特牙一咬,一口气憋在心里出不来,差点没憋出内伤。
“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好不好?幼不幼稚啊?”苏夏从陶景之的怀里挣脱出来,翻了翻白眼,无语地说。随即认真地看着布兰特道,“布兰特,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欢迎你再来中国,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