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依中毒身亡的事很快在府里传开,不等田馨离开,不等苏妈妈被带走,得到消息的众人皆震惊万分的匆匆赶来。
最先赶到的是大爷萧怀,身后跟着萧忧,两人一前一后风一样的冲进了屋,再出来时,萧怀一脸悲伤,步伐异常沉重的默默离开了。
萧忧望着他,心中有些愧疚,但没有追上去劝慰,而是走到田馨身旁站定,然后把她冰凉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轻声安抚道:“别怕,你没有害她,不用害怕,不会有事的。”
田馨虚浮的身子仿佛找到了依托,心也不再那么茫然无措,这个人,如此相信她,让她很意外,也很……感动。
很快,萧老夫人萧丞相与何氏以及几位奶奶也急急赶了过来,进屋看一眼后,又都摇头叹息的走了出来。
老夫人很是惋惜的说道:“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才不过十几岁啊。”
何氏也是一脸惋惜,忍不住问一旁静静站着的田馨:“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汤里会有毒?”
云怡秋立刻跪下,含泪道:“回夫人,午膳时奶奶让奴婢去给苏姨娘送汤,奴婢送去后就出来了,可还没走多远,苏妈妈就追上奴婢又打又骂,说送去的汤里下了毒.药,苏姨娘没喝两口就中毒死了,可奴婢真的没有。”
苏妈妈嘶吼怒骂:“田馨,你个贱妇毒妇,眼馋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非要害死她,不是你让丫鬟害的,难道是我女儿自己害自己?”随后又向老夫人哭诉:“老夫人,我女儿肚子里可是您的曾孙啊,就这样被人害死了,我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萧老夫人眉头紧皱,极具威严的扫了众人一眼,沉声喝道:“冤有头债有主,事情总会查明白的,事情没弄明白前,谁也不许乱传,我相信小七媳妇不会这么做。”
萧丞相与何氏以及文氏几妯娌也都点头附和。
苏青依中毒身亡,虽然田馨的嫌疑最大,但他们并不认为是田馨所为,虽然他们与田馨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她的为人如何,不说有多宽容大度,但性子恬淡,心底纯良,又不喜与人争强,她有她的骄傲,有她的坚守,不会做也不屑于做这些事,更何况,这么明显的做法,实在太过愚蠢,田馨又不傻,怎么会引火自.焚?
萧忧放开田馨的手,来到老夫人和萧丞相何氏面前,沉声说道:“祖母,爹娘,此事太过可疑,容我细细查来,如果找出凶手,决不轻饶。”
萧老夫人点点头,又叹息道:“人已经死了,就尽快让她入土安息吧。”
众人离去后,萧忧吩咐人把如同疯妇的苏妈妈看押起来,又交代无忧阁的管事几句关于苏青依丧事的事,最后才扶着田馨的肩膀疲惫的说道:“咱们先回去吧。”
田馨只觉得身上虚脱无力,双腿也使不上劲,任由他扶着往回走。
回到正房,桌上的菜早已凉透,萧忧吩咐人去热,然后就坐在那里愣愣的出神。
等菜热好,萧忧沉默不语、食不知味的吃着,田馨却根本吃不下,心中堵得难受,萧忧看她不吃,自己吃了两口也吃不下去了,索性丢下碗筷,安抚她不要胡思乱想后,就去了东厢房盘查苏青依的事,同时叫走了云怡秋。
云月语和绿菊绿菡几个被吓得不轻,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好半晌后,云月语才害怕的小声说道:“奶奶,这万一查不出来,奶奶的罪名不就洗不掉了,要不要先知会将军府那边一声,万一到时……”
绿菊打断她的话说道:“胡说什么,就算查不出来,也不能就认定是奶奶做的,平日奶奶如何对苏青依的别人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害她,是她自己没那个命。”又转头劝田馨道:“奶奶,不如先去床上睡会儿吧,等七爷回来了奴婢再叫奶奶。”
田馨身心俱疲,有气无力的来到床前,由丫鬟服侍上床休息。
田馨躺在床上,一直睁着眼等萧忧回来,可从午后等到晚膳时分,他还没有回来,直到夜幕很深时,才听到他的声音。
没过多久,萧忧上了床,却一句话不说,田馨便知,事情还没有结果,心中不禁又沉重了几分。
萧忧靠在床头默默看她许久,才扶着她的肩头说道:“娘子不要伤心自责了。”看她没有反应,想了想,终于说出了实情:“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与苏青依没有任何关系。”
田馨浑身一颤,豁然回头看向他,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不敢置信的问道:“不是你的是谁的?”
萧忧趁她惊愕间没有防备,掀起她的被子钻进去,搂着她一起躺下,闷声说道:“是大哥的,只是他不敢让祖母爹娘和大嫂知晓,所以才想着记在我名下。”
敢做不敢当,田馨心里突然有点看不上萧怀,“既然不敢,为何还做那种事?还让你来承受爹的责骂。”
萧忧把脸埋在她的发丝间,低声道:“苏青依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两个多月,而是三个多月了,大哥一次醉酒睡在了书房,醒来时就发现苏青依与他睡在一起,再后来,苏青依告诉他自己怀孕了,大哥害怕爹生气,又不想舍弃这个孩子,所以才找到了我。”
田馨仔细想了想,又疑惑的道:“五哥的孩子不多,身体又不好,如果把苏青依送到五房,想来爹娘也不会太反对,为什么偏偏找到了你。”
“五哥五嫂感情甚好,更何况他一向孝顺,不会违逆长辈,我反正名声不好,爹娘又宠,估计他觉得更适合吧。”
“现在苏姨娘死了,大哥会不会怨咱们?”
“我已经与他谈过了,等查明事情真相再说吧,谁也不想让发生这样的事。”
“你为什么……不怀疑我?”田馨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萧忧抬头望着她,低声却坚定的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虽然你经常对我拳打脚踢,但我知道你心肠很软,心底很善,宁愿难为自己,也不会去难为别人。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说的也许就是你这种人吧。”
田馨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努力眨眨眼才强压下眼泪。
(又更新晚了……最近写的感觉很粗糙,等抽出时间再修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