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田馨兑现自己的承诺做了糖醋脆皮鱼和燕窝红枣鸡丝汤、另外又加了卤鸭掌。她向来推崇美食共尝,因此特意做了许多,准备送去各房各院尝尝。
等一切准备停当,她领着提着食盒的云怡秋亲自去了福苑送到老夫人和何氏那里,而大房二房五房的则由几个丫鬟代劳。
等田馨从福苑回来,看到萧忧坐在桌前,一手支着头,另一手无意识的轻击着桌面,而桌上竟然什么都没有,她奇怪的问道:“菜在炉上呢,你刚才就嚷嚷着饿,怎么不让人先端上来吃?”
“我在等娘子亲手给我端菜吃呢。”萧忧笑得一脸暧.昧。
田馨撇撇嘴,径直在桌前坐下,然后吩咐丫鬟上菜,心道:不亲手给你端,看你这顿饭到底吃不吃。
绿菊端着热腾腾的卤鸭掌放到桌上,笑着说:“七爷怕菜放冷了,所以一直没让出锅,就等着奶奶回来吃热的呢。”
怎么突然变这么好了?田馨扫了萧忧一眼,然后垂下头默默吃菜。一顿饭下来,两人竟没有再说一句话。
田馨萧忧刚吃过午膳,五嫂颜氏就带着萧榕来了。两人一看到萧榕,都来了精神,挣着要抱她玩。
田馨这次很快就放了手,没有与萧忧争抢,反正争也争不过。瞧着萧忧逗萧榕玩耍嬉笑的样子,她突然又想起了那天从田家回来时他抱着田瑶玥亲吻时温柔慈爱的神色,这个混蛋好像挺喜欢孩子的。
萧忧在外间哄着萧榕玩乐,田馨则在里间陪着颜氏说话:“五嫂,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这几日天气恶寒,五哥身体还好吧?”
颜氏叹息一声,愁容满面,“这几****五哥的病又犯了,连饭菜都吃的少了,他这是天生的体弱,李大夫说只能好生将养着。”停顿了下,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今儿中午让人送去的汤,我看你五哥挺喜欢喝,就想着问你讨张方子,我也好学着做,就是不知道我这样笨手笨脚的能不能学会?”
田馨听闻她的话,忍不住笑了,“不难学的,等刘师傅回来,我把方法教给他,然后再让他教给你们厨房的人,不用五嫂亲自动手。我曾经还在书上学过几种药粥的做法,吃饭养身两不误,最是适合体质虚弱的人食用,若是五哥五嫂不嫌弃,我就把方子一块写出来。”
“哪里哪里,弟妹肯费这个心,我和你五哥都很感激的。”颜氏眼睛晶亮,连声说着感激的话,随后握住田馨的手叹道:“想不到弟妹竟是这样一个心灵手巧热心肠的人,七弟真是好福气。你五哥……偏就遇上了我。”颜氏说到最后,声音已变得艰涩。
“听闻五哥五嫂感情极好,其他人都羡慕的很呢。”田馨多少也明白颜氏心里的苦闷,五爷萧恒与颜氏成亲六年,至今膝下却只有榕姐一个女儿,按照萧家祖训,五爷是可以纳妾来延续香火的,可却从未听说过五爷有纳妾的想法。
在田馨看来,颜氏是极有福气的人,世上王孙公子虽多,可哪个不是三房五妾的,就算在前世,婚后男人不忠的也数不胜数,更何况是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
如果能在这个时代得一人真心相待,她想,自己做梦都会笑醒的吧。
不曾想田馨说的安慰话却勾起了颜氏的心头伤,她红着眼圈哽咽:“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对不住他。”
田馨紧握住她的手,柔声劝道:“都还年轻,以后会好的。”
颜氏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忙擦擦眼角,满脸歉意,“让弟妹见笑了。”
田馨递给她一方帕子,真诚说道:“五嫂与我说这些,是把我当自家人看待,我很感激,也很羡慕五哥五嫂之间的情意,我始终相信上天不会亏待任何一人,五哥五嫂将来必会子孙满堂的。”
颜氏含泪诉说:“谁知以后会怎样呢?我幼时冬日掉过一次冰水里,当时大夫说没多大事。可长大成亲后,却一直不见有孕,找李大夫看后才知道竟是那次落水留下了祸根。后来吃李大夫的药调养一段时间,我终于怀上了孩子,却因身体的原因导致胎像不稳,接连滑了两胎,后来才好不容易生下榕姐,以后也不知会怎样。我劝你五哥多收几个姨娘在屋里,他又不肯,我这心里……”
“五嫂不要多想,你都平安生下榕姐了,以后肯定都会好好的,五嫂要放松心情,不要总想着这件事,孩子说不定很快就有了。”
“会吗?”颜氏紧握住她的手颤声反问,眼中充满希冀。
田馨知道此时对颜氏最大的安慰就是让她看到希望,看到未来,因此毫不迟疑的点头:“一定会。”
颜氏含泪笑了,听到外间萧榕传来的咯咯笑声,又劝道:“看你们两个都是喜欢孩子的,也赶快要一个,就不必羡慕别人的了。”
田馨脸色赧然,没有说话,他们以后会怎样还是个未知数呢。
等颜氏离开时,萧忧竟然从屋里拿出田馨的大兔子笑眯眯的道:“五嫂,这是馨馨特意给榕姐做的布偶,五嫂不要客气,拿回去吧。”
田馨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偷偷在他腰上狠掐一把,你个混蛋!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田馨的小动作没能逃过颜氏的眼睛,她忍不住会心一笑,看着这特大号的布偶道:“榕姐还小,哪里拿的动这么大的,何况,前几天弟妹已经给榕姐两个了,这个还是留给你们吧。”
萧忧不由分说的把布偶塞到颜氏身边的丫鬟手中,一本正经道:“如果五嫂不拿着,馨馨还以为是五嫂嫌弃她手艺不好呢。”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颜氏不好再推辞,只得抱歉的看了田馨一眼,被迫收下了。
颜氏一离开,田馨立马发飙,“混蛋,那是我做了好久才做好的,你赔我一个去。”
萧忧躲闪着她的飞毛腿,好脾气的笑道:“娘子不要这么小气嘛,如果你不乐意,我把自己赔给你总行了吧,晚上你就抱着我睡,或者我抱着你睡。”
田馨气得咬牙切齿,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南天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