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忧披衣下床后,一脸怨念的田馨才慢腾腾的坐起来。大红锦被滑落,她赫然看到自己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吻痕,脸上顿时火烧火燎,头恨不得低到床底下去,又一眼瞥到胸前,简直惨不忍睹。
她赶紧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转动眼珠寻找自己的衣裳,当看到它们横七竖八凌乱的躺在地上时,一阵狂晕,老天,不用这么玩她吧!
她犹豫再犹豫,最后还是决定向身上只着了一件月色中衣、正挂起帐幔的人撒娇以达到目的,“相公,那个……我的衣裳怎么跑地上去了,你帮我捡起来呗。”
萧忧这次倒没有与她唱反调,弯身捡起,准备往床上扔时,看到肚兜已经破损,于是把手中的衣裳一丢,开始翻箱倒柜的翻找起来,在翻找过两个箱子后,终于找到了盛衣裳的箱笼,一件件的拿起-展开-丢掉,然后再继续翻找。
田馨对他神经质的动作暗翻白眼,看着一件件被丢在地上的衣裳,真想开口说:“混蛋,你随便给我拿一件就成,我不讲究的。”这种境况她就是想讲究也讲究不起来啊。
显然,萧忧没有听到她的心声,继续埋头翻找,又翻了三四个箱子后,终于找到了满意的,“嗯,这件不错。”
田馨精神一振,忙定睛去看,脸色顿时由红变紫,再由紫变黑,只见他手中赫然提着一个大红鸳鸯肚兜,混蛋,敢情你找了半天就为了找这件。
看到田馨抓狂的样子,萧忧的心情似乎极为舒畅,大笑不止。
“七爷和七奶奶醒了吗?若是醒了,奴婢进来伺候。”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丫鬟的问话声。
萧忧强忍住笑,随手拿起一件桔红色的中衣,与手里的肚兜一起丢给田馨,然后扬声道:“进来吧。”
衣裳一到手,田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身上套,她可不想让底下的人看到她这幅模样。
当捧着洗漱用品的丫鬟来到床前时,田馨也恰好穿好,长呼出一口气准备下床时,放在枕边的手却无意间触碰到一个凉凉的东西,她好奇的拿起一看,见是一只做工甚为精致的银制凤头簪,颜色素雅却不失华贵。
可当看到簪子尖细的下端沾染的血迹时,田馨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血?上面为什么会有血?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为什么会在洞房花烛夜香消玉损?是意外身亡,还是有人加害?
看簪子上的血迹,极有可能是有人加害,但这个猜测很快又被她给否定了。
昨夜新郎没有发现新娘子死亡,那就说明开始洞房花烛夜时,新娘子还活着,如果是被人加害,那新郎便是最大嫌疑犯,但看对方的举止神色,不像是想害死新婚妻子的人,否则,她不可能现在还活着,那么长的夜,他若想害她,有的是机会,更何况,没有哪个人在杀了人后还留着凶器。
这么想来,便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原主是自杀!田馨心中突然沉闷异常,忍不住胡乱猜想起来,原主为什么自杀?是因为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嫁给这个人,还是另有隐情?
“娘子,你怎么了?从早晨醒来你就怪怪的。”萧忧探过身子直盯着她瞧,满眼疑惑。
田馨知道此刻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努力稳住心神,不着痕迹的把簪子藏于袖中,平静的应道:“我没事。”然后起身下床,极不适应的由丫鬟服侍更衣净面上妆。
进房服侍的是两红两绿四个丫鬟,穿.越来的田馨是一个也不认得,但看她们的言行举止和着装皆不俗,想必是平日贴身伺候的大丫鬟。
伺候田馨梳洗的是两个着红衣的丫鬟,两人看上去年岁还小,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看她们格外小心谨慎的模样,田馨便知,她们定是随原主从娘家陪嫁来的人,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不适应也在情理之中。
虽然田馨也是初来乍到,但她却没有她们那么拘束紧张,因为她一向对新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这主要是因为前世孤身一人天南地北的跑惯了,她没有家,却又处处是家。
这里虽然与她生长的时代隔了几百甚至上千年,但她相信,只要给她时间了解周围的人和事,学习一些这个时代需要知道的东西,她就可以生活下去,并且,不会比前世活得差!
依她的判断,现在的她,无论是娘家,还是夫家,皆是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吃穿不愁。这次,老天总算还有点良心,没有把她送到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人家去。
有了基本的生活保障,她再用心经营,想必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了。想到此,田馨就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但雀跃的心没多久又沉寂下来。
她想起,目前她的首要任务是查清楚原主自杀的原因,如果有危机存在,就要赶快化解,免得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相较于田馨与云怡秋、云月语的沉默,萧忧与绿菊、绿菡两个丫头则是聊的热火朝天,大到萧忧的衣裳发冠,小到腰间佩戴的饰物,两个丫头与主子皆是有商有量,有说有笑,看上去相处很是融洽。
田馨透过面前的铜镜看到这一幕,也大致了解了一点,她这个意外得来的人畜无害纯良模样的相公应该是个性格温和、极好相处的人。
虽然在她面前有点不正经,但到底他们是……结发夫妻,闺房中的事……,咳咳,她不予评价。o(╯□╰)o
“喔!”田馨正神游天外,头上突然传来一阵痛感,她忍不住揉着头皮轻呼。
正在为她插戴步摇的云月语立刻慌张的跪地请罪:“奶奶息怒,奴婢不小心弄痛了奶奶,请奶奶责罚。”
“没事没事,你起来吧。”田馨极不适应的摆摆手,让她起身。
云怡秋生怕新姑爷怪罪,忙放下手中的脂粉盒,接过云月语手中的步摇,轻斥道:“月语,你也太不小心了,你去把奶奶出门穿的披风备好,这里我来。”
“是,怡秋姐。”云月语应了声,垂首匆匆去了。
“怎么了?还没收拾好吗?”已经收拾妥当的萧忧缓步上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