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萧随同君柔一起,在幻封山的北城门里来回流窜,沸沸扬扬的北城内外吵的不可开交,人们争先恐后的围堵在太后的前面,逼问着太后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甚至有人以异样的眼光瞅着君柔背上的寒霄子和这个外来人殷萧,嘴里吐露着闲言蜚语。
人们蜂拥般乱扑致使士兵的长枪开路也无济于事,殷萧两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北城门的暗道,这才得以有喘息的机会,君柔气喘吁吁的放下寒霄子,望着寒霄子身上那溃烂的皮肤,母子连心般的也疼的直发手抖,随即从后腰处取出一枚银针,将自己的部分灵气灌于银针处,扎进了寒霄子的体内,这才使寒霄子的气息慢慢平缓回来。
殷萧一边守着这母子两,一边探视着城外的动静,正襟危坐的猜测着魔冥何时会攻破北城门,只见君柔娇弱的声音询问起来“这位壮士,多谢你救了我们,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夹杂着洞外那三煞巨龙撕心裂肺的龙吼,震的两侧岩壁上落下百年的灰土。
只见殷萧懵懵懂懂的回答道“额………我叫殷萧”随后还未等君柔作出反应,殷萧再次开口说道,为了盖过龙吼声,语气转而大声尖利起来“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送寒霄子去极粼阁”
“极粼阁?为什么要送他去那里?”君柔变得疑惑起来,现如今幻封山被攻破,自己虽然已经无处可去,但也不能丝毫掉以轻心,更何况谋杀青永的黑衣人也在极粼阁。
“那里有寒青永的师尊,我想也只有他可以解寒霄子这一命劫,况且极粼阁有灵武系诸多能人异士,魔剑是最近重现天日,一时间难以吞并极粼阁,那里是当前最佳的选择了”
君柔凝滞的目光望着语重心长的殷萧,若有所思后微点了下头,于是跟随着殷萧踏上了前往极粼阁的路途。
躲过魔冥的围剿,殷萧和君柔已从幻封山的暗道撤了出来,君柔这时汇入幻封山的至清至净之水并没有被污染,
而是变得停滞不前,这让君柔一时难以理解,但没有过多久留。
赶路到了原始森林时,殷萧决定先去向蔡老伯告别,并告知一下魔冥入侵的消息,好让他们一家撤离,顺便看看纪夏将军的伤势如何。
等再次来到蔡老伯家时,屋外那破烂不堪的惨象让殷萧大惊失色,于是忧心忡忡的冲进蔡老伯家里,竟发现地上躺着两个小孩的尸体,殷萧翻过身一看,正是蔡老伯的两名幼子,看到这里殷萧眼神变得黯然神伤,飘忽不定,开始失去了理智一样,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殷萧开始愁眉不展的踱步寻思着。
望着屋内既没有纪夏将军的身影,也没有蔡老伯的尸体,顿时心生疑惑,于是顺着血迹和杂乱的打斗痕迹,殷萧来到了后院的花药种植地,这才发现了蔡老伯已经倒在了血泊中,附身探去发现伤口处淡出被一把利剑所伤的痕迹,正揣测利剑品种之时,君柔也走了进来,面恐失色的问道“刚刚外面躺着两名孩子的尸体……这是怎么回事”
殷萧横着眉梢,沉吟不决的说道“现在纪夏将军不在,你说我会怎么想……”
君柔听到这里变得匪夷所思起来,不明白这件事和纪夏有什么关系,连忙问道“请问你是有见到纪夏将军吗……?”
“不错,我见到过他,他被人伤了,是我把他背到这里给他治疗”
君柔这才听出了所以然来,于是连忙走上去解释道“殷少侠,我觉得纪夏将军不会做那种事的……他和蔡老伯无冤无仇,而且也不可能残忍的杀害那两名无辜的孩子”
殷萧慢慢的捋过蔡老伯的双眼,看着蔡老伯黑白交织的鬓发,回想起他老年得子时的那份愉悦,那份开心,顿时柔肠寸断的屏住着气息,一语压抑的说着“最好不要是他做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这么残忍的杀害了蔡老伯和那两个孩子……我定要他碎尸万段!”
一旁的君柔也伫立在门边默不作声,对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君柔所希望的,但也不知如何安慰怒火交织的殷萧。
简单的埋了蔡老伯一家后,殷萧与君柔再此踏上了前往极粼阁的路途,但这一路上,殷萧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似乎内心里一直对那蔡老伯一家遇害的事耿耿于怀,而将纪夏列为最大的嫌疑人。
辽阔的盘缘大陆上,此刻竟下起了深紫色的雨,如花海般的紫罗兰顷天而泻,滴答在君柔和殷萧的身上,浸染着一寸寸黑暗的土地上,空气中凝眸着血腥,也浓缩着忧愁,此时此刻就连花草也能感受到幻封山那惨不忍睹的凄凉,这是灵气全散的映现,这是江山褪色的祸难。
浓郁的枯树林逐渐稀释为一幕幕矮小的灌木丛,进而蜕变成一片片坑洼不平的沼泽,寄育着百余年的污水,浑浊的水面发着恶臭,这时空气中的温度也急骤下降,云层到了这里似乎都绕道而行,形成一座美轮美奂的天之空洞,君柔看着周边熟悉的路景,遐想起当年自己与寒青永就在极粼阁外,与前来寻衅滋事的外域人问鼎子衿一剑。
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时隔多年,再次踏入故土,犹如夕阳暇天,弹指一挥间。
正当君柔的回忆之时,殷萧的突然侧过身说道“穿过前面那座乱剑阵就到了……”
君柔听到后这才浑浑噩噩的回到状态,自己对乱剑阵的布局了如指掌,但看着殷萧对自己那质疑的眼神和低郁的语气,想必还在怀疑蔡老伯的死因。君柔没有多想,只是微点了头,便背着寒霄子一步步挪进了阵源之中。
绵绵潺溪从八方灌入阵央,划过一片片锈迹斑斑的镔铁剑,倒立着的,直立着的,侧插着的,散落的无边无际,宛如一座壮丽的乱葬岗,近千年的腐蚀已经将剑芯掏空,源源不断的水流冲洗着这些锈剑,发出郎朗回旋的清脆悦耳声。
越往里走,就越不能踩到水上,水往中心汇聚,形成越来越浓的毒素,如同水银一般,腐蚀着所有想要靠近他的生灵,而这剧毒水银的来源,正是来自这淤泥之下,因此只能双脚夹在那零零散散的剑柄上,一剑一剑的走过去。
泥潭的下面则是一座翻倒的剑崖山,数以万吨的水银将山崖层层浮举着,悬在地表。剑崖山上传言插着十万余把利剑,每个神武系的后裔都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把剑,只可惜已经被魔冥颠覆与剧毒的水银之下,锋芒毕露的剑崖山再也未曾问过世。
君柔走在前面凭借当年的记忆很轻松的便破了乱剑阵,抬眼望去,风平浪静的水银湖泊映入了两人的眼帘,剧毒液体汇聚于此,极强的腐蚀致使微小的灰尘都不能融进与此,鲜白的湖面卷不起一点的波澜,波光粼粼的湖底照耀着漆黑的天壤。
只见这时河床下沉,数十把遮天蔽日的长矛破水而出,轰然的水落声拍打到水面,剧毒的水银延着长矛的形状洒落到湖面,没有弹起一丝水花,仅繁衍起淡薄的水雾往四周扩散,数十丈之高的神武护卫雕塑缓缓而立,明澈的玉石雕在水银的孕育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随着一道蜿蜒的汉玉狮石桥慢慢的浮现出来,双排的玉石狮虎口朝外,两耳齐峰,一并向外排出石桥中心残余的水银,汐汐沙沙的流水声宛如一曲天籁之音,虎纹斑迹的水光映在气贯长虹的雕塑上,荡起恢弘的光感盛宴。
鬼斧神工的构造让通往极粼阁的过道变得极其隐秘,也把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封闭于里。